奋进圆了“大学梦”

                                                     奋进圆了“大学梦”

        2016年7月4日中午，快递送来了张冠立的快件——包装严密的包裹，里面有两本书：一本是张冠立的英文新作《隔洋笔谈》；另一本是张冠立之胞兄、中国著名国画家张冠哲的中国画新作《思接千载》。作者在扉页上表明他的创作意愿说：“创作是一种激情的表达，创作是一种意义的追寻，创作是一种灵魂的安置，创作是一种生命的延伸”。我赞成这一见地。
       我喜出望外地收到张家胞兄弟这两本精致的佳作名书，实在是发自心底的欣喜和振奋。这，不仅是因为我们曾经生活在同一个乡镇；我与张冠立还是忘年之交；更重要的是，这两本书的本身的含金量十分沉重；尤其是张冠立出版的这本书，异乎寻常地出我所料。此刻，我除了非常欣喜、异常振奋和绝顶艳羡之外，曾经是50年代大学外语系毕业，曾经当过外交翻译，我现在的外语水平又如何？我不应当以他为镜反躬自省吗？
6月28日上午10点44分，我和张冠立开通了微信。微信的开通，给了我俩极大的欣慰——我们的交流，又有了一个新的、快捷的、现代化的渠道。在这之前，从2009年末开始，我们在网络电子邮件联系了将近7年。微信的开通对我俩来说，是一次文字书信的大开拓、大解放。我在微信上说：“有了微信就有了温馨，心心相印；有了微信就有了威信，事事信任；有了微信如同长了翅膀，近在咫尺；有了微信如同得了灵犀，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在微信上说：“很高兴我们有了新的沟通方式，可以及时相通信息。期待着迎来您在微信上的第一缕春风。”
       在这之前，他在6月22日的电子邮件信中提到寄书一事：“……二是有消息说《隔洋笔谈》印完，不日将寄到。我拟收到后立刻给您写信索要地址，寄发这本书。”   7月4日上午，我收到了《隔洋笔谈》一书。见到这本书，我甚感愕然！啊，是一本英汉双语书！惊异之外又颇深感自豪。显然，这是他多年来奋进的成功的战利品。他的这一成功，使我记起他学习外语的那段艰苦、漫长的路程。
       在我下放到偏远农村——内蒙古扎赉特旗音德尔一中任中学教员不久，十年浩劫的灾祸袭来，我被打成“苏修特务”。正当我门庭冷落、举步维艰之时，张冠立闻知我是从黑大外语系毕业，学过俄语、英语，便不管不顾地闯进舍门。当年他是那样虚心、认真，几乎天天同我研读俄语和英语的准确发音。他对学习外语的炙热之心，令我十分感动。我当时暗暗在心里曾对他发生过质疑：他为什么如此倾心学外语？这样学习将来会有用吗？他到底有多强的毅力？到底能坚持多久？
       求学若渴的他在他的《我的大学梦》里对此有过一段详细而真实的回顾。他说，少年时代的他在充满辉煌璀璨的世界面前，促使他曾经有过许多志向：他爱好无线电，喜欢物理学，幻想着自己将来成为科学家；他受老师的影响又对生物遗传学产生过兴趣，想当一个育种家；不久，他又认为，外语是探索知识的一种工具，也满有兴趣地去触摸这一工具，准备拿它帮助自己开辟前程，教外语时想过当翻译家。毫无疑问，他知道，这种种理想的实现都要靠读书和上大学来支持。所以，上大学，成了他人生的一种渴望——这就是他的大学梦。
       1972年初他在农村结婚。那年有部分学校恢复招生。他的大学梦复燃。转过年他向公社文教组申请推荐他上学。当时他在公社中学教俄语，文教组的领导了解他的工作和志向，便坚决地推荐他。考试之后，文教组的领导又把他介绍给来扎旗招生的人员，并接受了特殊面试。最后他接到了齐齐哈尔师院外语系的录取通知书。正当他高高兴兴入学时，却见到院长后听他说他已结婚，与当年39号文件的精神不符，决定退生。他的大学梦就这样像肥皂泡一样令他懊悔地破碎了。自此，他暗下决心：今生今世不再上大学了！他要以自学的方式武装自己，将来以实力和院校的毕业生在知识上比高低。他就这样踏上了艰难曲折的自学道路。
       70年代的偏乡僻壤，自学英语并非一件易事：缺少书籍，缺少有声材料，录音机也是常人难以拥有的高档品。后来，他高兴地发现收音机里有北京电台在开英语讲座，于是邮购了教材，认认真真地做起小学生，一天不落地跟随节目模仿发音，朗读句子。听完了初级班又学中级班。在此基础上开始学习《徐国璋英语》。音德尔一中一向开俄语，反击“右倾翻案风”时，“四人帮”叫嚣学外语无用，学校为形势所迫停开外语。后来恢复外语教学时，学校决定开设英语课。他申请承担英语课教学，做了一中历史上英语教学开先河的一员。
       80年代学校里开始重视学历，相应的专业证书被视为从教必不可少的通行证，但他并不具备。可惜英语迟迟没有机会深造。这对他不啻为一种煎熬和折磨。1984年，黑龙江省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宣布英语科开考。他迫不及待地报了名。那年他35岁，处于成人招生的年龄上限。他别无他路，只有铤而走险。他报考的两门专业课都过关了，基础英语82分、英语语法89分。他在灯下做过的两三尺高一摞子英语习题集没有辜负他的辛苦。那天考试的记忆让他终生难忘：“那是深秋时节，午后进考场的时候，天空闪着阳光。我坐在考场里一门心思地答卷。答完最后一道题时，我直起腰，感到腰疼。看看表，发现自己一个姿势挺了两个半小时。剩下的半个小时我舍不得浪费，又反反复复地翻看着当时吃不准的几个地方，直到铃声响起监考员要求考生退场，我才罢休。走出考场，举头高望，阳光被夜幕所代替，灯光从幢幢大楼里射出，密如繁星，下班的人群如流水一样灌满街头。那一刻我高兴中夹带着忧伤，高兴自己走上了取得学历的路子；忧伤人过中年还要走这条荆棘路。我因一纸退生函，如今只能苦苦地奔波。深夜，由于用脑引起的兴奋，我不得安眠，辗转反侧在旅馆的床上，驱赶不掉这种种复杂的心绪。”
       那次考试之后他心中终于有了底儿，知道作为水平考试能通过一门，专业课里其他的考试便都能应付得了。于是他把注意力放到了共同课上，开始学习大学语文、党史、哲学、教育学、心理学课程，弄来教材，细细研读。每年春秋两季到齐齐哈尔按计划考试。车马劳顿，考试焦虑自不待言，终于熬到了尽头。1986年底，他接到通知到主考校哈尔滨师范大学参加最后一科英语听说考试。两三年的自学考试总算落下了帷幕，拿到了一纸令人望眼欲穿的文凭。
      他任职扎赉特旗音德尔一中校长后，在形势的推动下他又报考了哈师大的教育管理专业的函授。庆幸的是有自考的基础，他的备考显得很轻松，考试的成绩让自己也很放心，得分430，与后来公布的分数线330比有较大的保险系数。入学后接触了一系列的新课程，因为工作的需要，他不满足于各科的考试结业，而是作为知识来学习。每本教材他不但通读，重要章节还要反复研究，希望书上的理论能指导自己的学校管理实践。怀着这样的学习目的，他相信自己用在函授课程上的功夫不亚于在校生学习的付出。三年的刻苦学习，真正使他感受到了“他的大学梦”外的“大学梦”实实在在的收获。《隔洋笔谈》就是他多年苦修的正果。
       《隔洋笔谈》洋洋洒洒近90万字，590页码。内容涉猎广泛，除了生活记录，更有观点交锋、感情倾泄、思想交流，等等。这个通信集是他同意大利人康斯坦茨女士从2010年9月2日到2011年12月31日的16个月里，他们共同用英语为工具沟通彼此的思维观念与思想感情，对以中国、意大利为例就东西方文化差异进行交流与回顾，从而展示了犹太人家庭由于德国法西斯的迫害，或被关进集中营或逃亡美国，最终在异国他乡和黑人妇女组建家庭的一幅画卷，反映了战争给人类带来了灾难，折射了民族的不幸。从而警示人们：勿忘悲壮的历史，慎防新战争幽灵侵袭，制造人类新的灾难。
       张冠立原本是从网络上结识本书的笔谈的主角的康斯坦茨女士的。这位外国朋友，是一位很有思想、很有见地的意大利人。她颇有语言天赋，能讲德法、意、英语言，特别长于英语表述。这样一来，更进一步促使张冠立加深对学习、实践英语的深刻领会，并大大地加速提高他的英语实践水平。据粗略查阅，《隔洋笔谈》2010年的4个月共选取121件信扎，2011年12个月共选取149件信扎，合计270件信扎。以2011年的10月5日的信扎为例。康斯坦茨女士在信中用很长的篇幅转达了她兄长迈克尔在他的书中用最精准的英语词语列举由写作语句音节、文章结构、前言、革命“必然”等30条论点。她借此深入探讨并带有批判性的表达她对《独立宣言》和《人权法案》的起草过程、真实内含、和所可能张扬的思想脉络。从康斯坦茨女士在研讨这类政治、历史问题上看得出，她的见识是深邃的，知识是丰满的，思维是清晰的，评判是深刻的，具备了思考中的独立性、全面性和准确性，而且她的英语运用也是恰到好处的。张冠立从中得到洗礼，受益匪浅。
       关于康斯坦茨女士的语言水平，我就不去深究了。她毕竟是欧洲人，并且熟悉几种欧洲语言的内在的特殊规律，也许是得天独厚。我要说的，是他们两个人长时间在网络上笔谈上表达了阡陌纵横的思考，对于张冠立来说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和不客气的拷问。然而，我所熟知的忘年交，而今他竟然炉火纯青地用英语的表述能力到达如此的纯熟、巧妙和通达，不能不说引人惊异，令人咂舌。我毫不夸张地说：而今他的英语水准，恐怕几近登峰造极的境界吧？试问，有几多英语的自学者长途跋涉、不屈不挠，甚至忍辱负重而终于确之凿凿地攀登到如此之境界？我甚至推论：即使在优越的、号称名牌的大学殿堂里的英语专科深造的学子们，有几人能攀岩到如此之顶峰？至于说到鄙人，我就更自愧弗如了。
       张冠立的“大学梦”在他终于没上大学的今天，事实上已经自豪地圆了自学自强的“大学梦”，而且是在十分艰难中“圆”的没进“大学门”的“大学梦”！而今的他，用事实、用结果向我辈转述了一条真理：有志者事竟成！并且，他还继续向我们发出一令号召：努力吧，朋友！不要埋怨命运，只能埋怨自己“努力不够”。上帝是公平的。倘若你在奋进中一经失败，请不要“怨天尤人”，不要说“生不逢时”，不要说“命运多舛”，不要说“怀才不遇”；而要说；成功依然还在你的最后的努力之中。因为，在你面前，站着一位“不畏艰险，上下求索”，形象不凡的人——《隔洋笔谈》的作者张冠立。这就是天道酬勤，厚德载物。这就是生活和奋斗的真理。这种真理，完全可以复制，只要你肯流淌汗水，只要你甘于长途跋涉。

这就是天道酬勤，厚德载物。这就是生活和奋斗的真理。这种真理，完全可以复制，只要你肯流淌汗水，只要你甘于长途跋涉

谢谢大哥的美文！

有志者事竟成。欣赏佳作。

       问候尊敬的永大老师！怀着十分尊崇和羡慕的心情认认真真地拜读了您的原创佳文。您娓娓称道忘年之交张冠立在求学路上对知识的渴求以及为求知付出的勤奋与坚韧。同时他又是一位崇尚深刻思想拥有坚定人生信仰的自学成才者，他是我学习的楷模。感谢永大老师撰文把这张冠立优秀的学品和人品介绍给我们，让我们从中汲取做人和做学问的榜样力量。同时，也为你们之间的真诚美好的忘年交情点赞！顺祝永大老师及家人夏安！

为永大老师的佳作补发两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