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欧罗巴大地

【欧洲纪行】
                                （2）踏上欧罗巴大地

                                                                     张冠立

      当我走下舷梯跟随人流走向机场大厅的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我已经脚踏实地地站在了欧洲的大地上；但是我也理智地明白我还没有真正地进入欧洲。我们需要通过德国海关，在法律上获得入境的允许。否则我们的处境和状态就和当年棱镜门事件中的斯诺登一样尴尬，虽然身在莫斯科机场，却和莫斯科没有任何关系，得不到他所需要的来自俄罗斯方面对他政治避难的保护。因为那里是一种假想的国界“真空”地带。那里无风无雨，能吃能住，就是无路可走。据说曾有人长期陷在这样的困境中，几乎成年累月。如果他是一个政治流亡者很容易遇到追杀的危险。我作为旅游者在南韩的仁川机场也曾遇到这种状态，只是四五个小时之后问题得到解决而脱离了窘境，但毕竟体验了一次海关的威严。
      在上海浦东机场起飞之前，领队曾认真对我们强调德国的海关一向严格，检查得一丝不苟，表现出德国人固有的性格。因此水果之类的禁携物品千万不能带。查出了一个人，他们会把全团人的行李翻个底朝上，为此耽搁了时间，影响了行程可就惨了。她要我们一定注意。大家把领队的话记在心上，一一照办。同时也对严格盘查做好了思想准备。
      在大厅通道的一个转弯处我们停下了脚步。领队曾嘱咐过我们需要在第一个转弯的地方把人等齐，以免相互走散影响通关。我看到那里正站着一个德国人，着装特别，像机场保安的模样，身上携带着警棍一类的东西。那人虽然不慈眉善目，倒也不凶神恶煞，只是态度极端严肃。他块头很大，粗粗的腰围，个子高过我们亚洲人一头，给人一种强悍难以制服的印象。由他我立刻联想到纳粹士兵。当年就是这样一些武装力量以雷霆闪电之势打遍了欧洲。他们自诩日耳曼是优秀人种，认为劣等民族只有当奴隶或者去死的份儿。他们把600多万犹太人赶进了集中营，实施了惨无人道的虐杀。后来遭到伤害的资本主义国家和共产主义国家联手抵抗、打垮了这个法西斯国家，创建了战后七十年的国际新秩序。想到这里，我又提醒自己那是历史了；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纳粹士兵。如今的德国自觉地肃清了纳粹思想，把发表纳粹言论、佩戴纳粹标志、模仿纳粹礼仪都定为违法，任何类似的情形都会遭到严厉制裁。全体国民理智地承担起战争赔款的责任，据说二战后许多年国民的工资里一直有这种用项的扣除。世人称道这个民族理智，说“跪下了一个总理，站起了一个民族”。想到这里我似乎也对眼前这个大汉产生了好感。
      领队带我们去了一个闸口，说那里可以优先通关。到了那里，被一个戴大盖儿帽的人提醒，说不能从这里出去；如果出去了，我们的行李便取不出来了。他说的是汉语，而且是地道的汉语。在德国还能听到这么明白的中国话让我们惊讶不已。我们的领队说，“大家不要动，我去问一下，马上就回来”。我们等她的时候，凝神注意了刚才说话的人，发现他原来是个中国人。他身边有一伙人，有男也有女。那些女的很面熟，细看是昨夜乘机时给我们服务的航班上的空姐。根据派头，说话的那个人应该是她们的机长。他那身打扮是中国的民航制服。领队回来带我们走的时候，我走过去就近问一个空姐她们是否随航班飞回上海。她回答说她们要在法兰克福休息一天。这个闸口是他们过关的便捷通道，所以机长很负责任地提醒我们不要误入歧途。
      我们折过头来去取行李，然后找到了我们该走的通道，分散在不同的闸口等待着验证，心里稍稍有些忐忑，担心被无辜找麻烦。德国海关工作人员坐在高高的工作台上，态度很安静，因为语言不通，他们以手示意我们面向或接近摄像头，偶尔用英语表示一下可否。领队嘱咐我们即使懂英语也不要和他们搭腔，只需笑而不答、装作不懂，免得他问个没完，因节外生枝而误事。我们队伍里有好几位都会英语。在我们退出先前的那个闸口，等在一个空位置上的时候，有移民局的人过来干预，不让我们呆在那里。哈尔滨的一位女游客用英语明明白白告诉他领队去问询事情，一会儿带我们走。洛阳的一个男士则用英语对待在那里的理由做了更充分的阐述。而在过关的时候，人人都按领队的建议伪装得很好。结果我们不单没遇到盘问，连箱子也没碰上一指头，一一顺利地通关了。过后，领队高兴地对我们说，“谢天谢地，我们太幸运了。可能是太早，他们还没有醒过神来认真做事，所以给我们开了方便之门。
      我们入境了，站在了国际到达的大厅里。由于过关迅速，我们赢得了宽松的准备时间。领队给了我们四十分钟，供我们洗漱化妆、上卫生间、简单吃一点东西，等待预定的大巴七点钟来接我们开始正式的欧洲旅游。
      空闲的时间里，我在这个大厅里转了转，看到有一处放着一个圆筒形的材料架，周围插着各种宣传材料。有的是机场服务设施介绍，有的是关于城市旅游的指南，有德文的，也有英文的。我对这样的材料很感兴趣，想拿上两样，但又怕只准看不准带走。发现不远处有一位负责清扫的高个子男人，便走过去问询。他明确地告诉我，“那是免费的，可以带走”。我放心地选了两册放进了自己的旅行包。旅行即将结束的时候，由于买了许多东西，包裹越来越沉。妻子决定减负，扔掉一些价值不大的东西。她拿起这两个册子问我，“有用吗？扔了算了”。我连忙制止说，“再沉也该带着，有纪念意义”。
      将近七点的时候，我们集体走出机场大厅来到马路边等车。七点整，大巴车没晚一分钟，也没提前一分钟十分准时地赶到了。司机帮助我们把行李整齐地装在底层的行李箱里。大家鱼贯登车后落座。汽车轻轻地启动、驶离机场。欧洲之旅正式拉开了帷幕。

国外旅店、机场有些标有“TAKE AWAY"的书籍是可以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