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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8)清河的记忆(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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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鹏影视 发表于 2015-10-6 00: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1218)清河的记忆(六)


        前几集谈到我在清河的境遇。第一,经历了波折,使我对人生有了更深的理解,增强了社会经验,锻炼了意志。返城后,读中专,当老师,作秘书,考大学,当记者乃至退休当普通知青,无论在什么岗位,也无论发生什么矛盾,我都不计较,不争论;坚持泰然处之,善于保持沉默;不打涟涟,不予理睬;爱咋咋地,一个巴掌拍不响。(恕我引用这些俗而实用的言语)我认为革命队伍内部发生矛盾是正常的,没有必要争什么是非。就像小两口打架,不必非闹出个什么对错。合得来就处,合不来就离开。结果我避免了很多风险,再也没有出现遭受打击、批判的情况。说我“中庸之道”也好,说我“明哲保身”也罢。反正比争来争去、整来整去,甚至斗来斗去要好多少倍。中国人与人(指的是普通人,不是坏人、恶人)之间再那样闹下去,窝里斗,没个好。就算不用我,我也“没事偷着乐”。因为我兴趣爱好挺多,想做要做能做的事儿也挺多,犯不上计较争论。我坚信民俗:“一处不要爷,自有要爷处;处处不要爷,老爷回家卖豆腐。”我曾被闲赋三年。三年中我干了什么呢?学会了电脑(之前从未碰过,连鼠标都不会使)。学会了摄像、编辑(之前拍电视片当过编导,作品上过中央电视台和其他省市电视台)。业余炒邮票股票,结果不靠一分钱贷款,在大妹的赞助下,在北京为儿子、我和老伴买了两套房。退休进入联谊会也是这样,我常与知青交流我的为人处世的“经验之谈”。一次在神树旅游。一位酒醉知青与我发生冲突,自始至终,我保持沉默,一言不发。当晚金铁山为我们分开住(这里要感谢金铁山!)结果有效地化解了冲突。从那至今,我和那位知青关系很好。
       第二,在清河连续参加各种各样的生产大会战,锻炼了我的身体。直到现在我仍然是能吃、能干、能睡,只是年老了,你不找病,病找你,这也没办法。在干校,我干的全是重体力劳动,没有坐过办公室。即使编辑刻写油印小报也是白天劳动,晚上刻印。不然不到现场,怎能如实写出那么多报道呢?
        本集我要说的是:第三,清河五七干校影响、教会我热爱学习一辈子,锻炼了我的写作和创作。我从小除了学校教课外,学习主要是父母教我。父亲干了一辈子公安工作,1953年由佳木斯调省公安厅工作,主要是编辑《黑龙江公安》,他撰写、编辑稿件,在黑龙江日报发表过文章,与著名作家金剑合写过电影剧本《春满街巷》,内容类似于电影《今天我休息》,他从小关注指导我写作文,写诗。母亲伪满国高毕业,毛笔字、古文很好。为照顾父亲和我们三个子女,她放弃了工作,在家当主妇,在没有工资的街道居民委干了多年。母亲爱读中外小说,这也深深影响了我们兄妹三人。母亲从小教我《古文观止》中的名篇。我从小学到中学到中专、大学,中文一直很好。数理化、外语都不好,不爱学。
       我下乡到清河时,父亲被关押在外县。科级99元的工资被冻结,每月只给40元生活费。那时家中母亲和我们三个子女靠这点费用不够,妈妈就就做点缝缝补补和看护别家小孩的工作挣点钱补贴家里。我下乡时仅带了五角钱,到清河时,就买了一瓶墨水和两叠信封(见日记)。我下乡时,只有一个没刷油漆的木板箱,里面除了几件衣物外,全是中外小说和文学杂志,还有我文革办的油印小报以及收藏的邮票等物。有次探亲回来见箱锁被撬,除了丢了半导体、几节电池外,书籍都没丢。我被批判后回家探亲时,把大部分书都运了回去。前些日子因卖掉当做书房的另一处房子。我将万余册书籍大部分都捐给了大妹所在的武警部队,但我从小学到下乡读过的旧书还是保留下来了,那是我青少年依恋的证物啊。清河校部没有书店,但小卖部经常进些书。实在没什么书可买的,我就买样板戏的画册和小人书看。有次竟然看到一本5元钱的大开本的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音乐五线总谱!开始嫌贵没有买。后来怕别人买去,第二天中午休息时跑到四里外的校部买了下来。在养猪班喂猪时,我住在猪舍值班室,夜间灯下欣赏(没人会到猪舍监督我了)。我耳听半导体的舞剧播音,对照五线谱,看看每个旋律是用什么乐器演奏的。前年,我将舞剧用电脑精选了片段,为18组编辑了舞蹈音乐《红色娘子军》。现在我若是偶尔失眠,闭眼想着舞剧的音乐,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很灵的,呵呵!在清河,看毛著等政治书外的文学书,风险是很大的。批判我时,有条罪名就是“利用早上天天读时间,偷读资产阶级黑书”。这个真实的情节30多年前,我在黑龙江大学中文系读书时写进了中篇小说《萍水相逢》里。
     除了向书本学习外。五七战士对我的影响和教育非常非常大。当时的五七战士除了有延安以来的老革命、老干部、老军人和建国后培养的中青年干部外,还有很多著名的文艺工作者。如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作家逯斐(延安干部,中央戏剧学院创作组创作员、中央文学研究所研究员、中国作协专业创作员)、潘青(省作协著名作家,省委领导王钊夫人)、沙鸥(著名诗人、北方文学编辑)、林予(著名作家,小说《雁飞塞北》、电影《边寨烽火》作者)、王观泉(著名现代史、党史、文学史研究员)、陆伟然(中国作协会员,省报编辑、著名诗人)。省文联副主席康夫、市文化局长白(名字忘了)。我在采伐连和回到四连时,恰好分别与他们在一起。当时虽然政治高压,但他们还是忍不住说些文学方面的事。对我潜移默化的影响是很深的。特别是采伐连后期,连部让我和初立生编辑出版油印版的《林海战歌》时,我们搜集刻印了不少沙鸥等人的诗。在大学读书时,我关注搜集沙鸥在报刊上发表的诗,作为回应,写了组诗《当年,在林海深山》,给沙鸥寄去,他回了我的信。(见照片)在编辑《林海战报》时,有幸和陆伟然在一起,我们后来还在一起编印了《学大寨》油印小报。陆伟然等人直接给我讲诗,讲他写的照片,使我大胆地在连队参与文艺节目的创作,也写了一些诗和散文。我居然还斗胆为陆伟然的两首诗《采伐战士志气大》和《我站在五七峰上》谱写了歌曲。此外还为我所在的小老虎排的誓言谱写了歌曲,天天上下工时唱。同时,也为连队宣传队作词作曲写了小歌剧《我们是后勤八大员》、《歌唱亲人解放军》(见照片)。我这些作品多是应景之作,没什么可看的。如果不是写这篇回忆文章,我是不会晒出来的。
        这些作品对我的直接回报是,19728月,哈尔滨市师范学校(中专)急需培养中学教师,校领导李洪珍亲自带我回哈参加面试,我这些“作品”帮了我大忙,我被录取,从而离开清河五七个干校。后来又参加高考,考入大学,转变了我的命运。
        大学毕业,我虽然留校在党委组织部,但还是放不下写作和创作。终于在留校两年后的1984年,中央下发在大学生抽调到机关的文件,我有机会调入省委组织部《党的生活》杂志社当记者,圆了我写作的梦。2009年退休到知青联谊会,又有机会任“哈尔滨北大荒知青网”站站长,给我提供了一个继续写作和创作的广阔天地。我在此干了六年,感受是:“比上班还忙,不亦乐乎”!

    附:在网上没有查到写老作家在清河的文章,只发现朱桥写的一篇回忆作家潘青的文章,转发如下(摘发):
你带着未竟事业的遗憾匆匆地走了

    我少时的同学,革命道路上的战友,最亲密的朋友——潘青同志,你带着未竟事业的几分遗憾,就匆匆地走了。数十年风云变幻,一生高风亮节,音容笑貌,虽去犹在。回忆往事,有多少日日夜夜,我们俩同睡一条板铺,同住、同吃、同劳动。长夜达旦,促膝谈心。在那“文化大革命”的岁月里,分别多年后,我俩又共同被下放到清河“五七”干校,一起到“三八”班采伐连“劳动改造”。每天拿着歪把子锯,跪在苍苍的林海雪地上伐木,握惯笔杆子的手,从没有干过这样繁重的劳动,真的无法叫人消受。我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住地帐棚,心好像都在流泪。潘青就像大姐姐似的来关心我,开导我,鼓励我要挺住。她说这也是体验生活,积累创作素材的好时机,事情总有两个方面,要从困难中看到希望,要坚持下去。这是个三九严寒的冬季,帐棚里却是春、夏、冬三个季节的景象。木板铺下面是冬天,脸盆冻在地上;板铺上挂的木杆是夏季,大家的棉胶鞋都挂到上面烘烤;而搭帐棚的木头上发出了嫩绿的小芽,它昭告人们寒冬即将逝去。正是这新绿给我们带来了春天的生机和希望,给了我们战胜困难的勇气。下山后,我俩随“三八”班到四连,在砖厂推小车运送土坯,每天要推几十车,往返走几十里路。从那时起,病魔就悄悄地侵袭着你的肌体,你一天天地在消瘦。整天劳累过后,大家都已入睡了.当我从睡梦中醒来时发现枕边没有你,原来你还坐在那儿,点着用空墨水瓶自制的小油灯,披着衣服,伏案疾书,写你的长篇。多少文人遭到“文革”的浩劫消沉了,失去了信心和追求,有的把笔折断摔掉,发誓再也不写了,可你对自己所从事的事业,仍是那么执著,那么自信,那么坚韧。多少个夜晚和清晨,当大家还在睡梦之中时,而你却在伏案飞笔,用优美的词句和篇章,送那绚丽的晚霞,迎那灿烂的朝阳。因为你一生都酷爱着你的第二故乡——大森林,你要讴歌大森林的儿女们,为支援解放战争和社会主义建设而无私奉献的精神,于是你就这样不停的、不知疲惫的写啊写!在那段艰辛的岁月里,由于超负荷的劳动,休息睡眠不好,你的腿开始浮肿了,人消瘦了,但你默默地忍耐着。不管任何艰难困苦,你从没忘记过一位文艺工作者的社会历史责任。





我在清河写的部分长诗





我创作的部分歌曲


为陆伟然老师的诗词谱写的歌曲




为陆伟然老师的诗词谱写的歌曲

我创作的歌舞曲《我们是后勤八大员》





我创作的歌舞曲《歌唱亲人解放军》



我在清河喂猪时写的制度和出工时间表

我写给沙鸥的信抄件


沙鸥给我的回信原件



我到陆伟然老师家约稿,他赠我他的作品









陆伟然老师的诗抄




我下乡到清河带的部分书籍,有些书借出再也没有还回来。

我保留至今的杂志,上面还有我8岁时的“签名”呢。儿时一书两用,还当邮册使,我集邮的历史可不算短,有60年啦!
重要文章我都画了线。中法合拍的《风筝》电影果然好看,
我保留了光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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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之韵 发表于 2015-10-6 05:0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春之韵 于 2015-10-6 05:12 编辑

清河的记忆是大鹏真情的告白!大鹏青年时代就显示了纯朴的才华。提笔成章,文笔精彩;身处逆境,勤奋好学,终结硕果!欣赏佳作,为大鹏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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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排水 发表于 2015-10-6 05:37 | 显示全部楼层
"清河的记忆"是你精神的财富,影响了你的一生,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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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星辰 发表于 2015-10-6 07:19 | 显示全部楼层
大鹏的记忆和经历,印证了孟夫子的“故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条条大路通罗马,其实,路,就在你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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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10-6 07:50 | 显示全部楼层
“返城后,读中专,当老师,作秘书,考大学,当记者乃至退休当普通知青,无论在什么岗位,也无论发生什么矛盾,我都不计较,不争论;坚持泰然处之,善于保持沉默;不打涟涟,不予理睬;爱咋咋地,一个巴掌拍不响。”大鹏兄经历曲折丰富,为人处世的豁达,最后从事自己爱好的工作到退休,退休后积极参与和组织知青联谊会等社会公益活动,继续发挥特长,比上班还忙,为我们树立了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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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里农场董建国 发表于 2015-10-6 11:31 | 显示全部楼层
前几集谈到我在清河的境遇。第一,经历了波折,使我对人生有了更深的理解,增强了社会经验,锻炼了意志。返城后,读中专,当老师,作秘书,考大学,当记者乃至退休当普通知青,无论在什么岗位,也无论发生什么矛盾,我都不计较,不争论;坚持泰然处之,善于保持沉默;不打涟涟,不予理睬;爱咋咋地,一个巴掌拍不响。(恕我引用这些俗而实用的言语)我认为革命队伍内部发生矛盾是正常的,没有必要争什么是非。就像小两口打架,不必非闹出个什么对错。合得来就处,合不来就离开。结果我避免了很多风险,再也没有出现遭受打击、批判的情况。说我“中庸之道”也好,说我“明哲保身”也罢。反正比争来争去、整来整去,甚至斗来斗去要好多少倍。中国人与人(指的是普通人,不是坏人、恶人)之间再那样闹下去,窝里斗,没个好。就算不用我,我也“没事偷着乐”。
    你也忒忙了。退休更忙,就是这样了。你的经历可以说是一个时代变迁,文革,改革都经历了。你要好好回忆一下,写本好的回忆录。我们期待你的大作早日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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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大鹏影视 发表于 2015-10-6 13:11 | 显示全部楼层
宜里农场董建国 发表于 2015-10-6 11:31
前几集谈到我在清河的境遇。第一,经历了波折,使我对人生有了更深的理解,增强了社会经验,锻炼了意志。返 ...

谢谢对我的关注与厚爱。国庆期间,联谊会无事,我才静下心来应下乡战友制约写了这一系列报道。有功夫我会写回忆录的。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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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仑苏 发表于 2015-10-6 23:5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部很好的回忆录书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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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淑萍 发表于 2015-10-10 04:4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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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淑萍 发表于 2015-10-10 04:4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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