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知青的名义……
李满池老师写了一篇知青题材的小说《花儿墓》。(刊载在《甜园文学第四期》)看罢我落泪了。
《花儿墓》是一个凄美而又哀婉的故事,写了知青时代的一群心地善良可亲可爱的乡亲,写了一个可悲可叹的女知青。故事一开头就抓住了读者,给读者留下了悬念,引导读者关心故事发展,关心女知青只庆花的命运。文中青禾叔是个有情有义、憨厚老实的长辈人,是当时农村贫下中农的代表。女知青只庆花为乡亲们奔波服务,死后无家可归,被埋在农村。青禾叔一直惦记只庆花的魂灵不能回归,一直看到只庆花结了阴婚入土为安,有了归宿,自己才了结一件心事。没有了精神负担,安心离世。
小说故事情节曲折动人,贯穿始终的是一个情字,感人至深。故事开头还以为是搞迷信活动,看完全文却感受到一片真情,了解到中国农民对有作为的下乡知青的深情厚爱,反映了人间自有真情在。从深层意义上看小说,女知青至死不能还家,遗体还要被利用一次,了却亡男父母的心愿。这是知青的悲剧。
小说结尾简短,利落,前后呼应,语言清新。寥寥几句,戛然而止,发人深思,震撼人心。
作者借助文中青禾叔给予知青的关怀,抒发了他对知青与乡亲的情感。而现实中,这样的事例比比皆是。
只庆花来村里插队时才17岁,去世时也仅19岁,正是人生最灿烂的青春岁月。那时的社会环境,对只庆花则是最艰难的岁月,在她生命中刻下的痕迹是最难以磨灭的。只庆花在乡下、在村里乡亲们中得到过温暖,成了一个赤脚医生。从普通学生变为对大家有用的成年人,父老乡亲对知青是有恩的!看到这里,曾经的知青万分感谢他们。乡亲们在我的心中是一团火,燃尽了所有羁绊。我不再恨那荒坡草滩,不再恨那冰雪严寒,不再恨那阴雨缠绵,不再恨那烈日炎炎,不再恨那苦涩井水,不再恨那风沙漫漫,只念乡亲们待我们的好。
年青的只庆花,人生的梦想刚刚开始,生命之花就永远地凋谢了,尸骨埋在冰冷的荒山土冢,以荒沙野草为伴。这样的知青在那个时代很多见。而现在这世界上除了曾经的知青,又有谁想起他(她)们、记得他(她)们呢?有!一名与只庆花(知青)并不很熟悉的青禾叔(乡亲)。对那个年代的只庆花之死,他牢记了几十年。文中虚拟的青禾叔,是乡亲们的真实的代表,他关心知青只庆花的生前死后,这是人性的表现,与政治无关。所以,现在的我们,曾经的知青,非常感恩、感谢普天下的青禾叔。过去乡亲们照顾过我们,缺吃的乡亲们给做饭,给我拆洗被子,缝补衣裳;生病时白发苍苍大娘拄着拐杖来探视我,嘘寒问暖;住院时,慈母般的老大夫从家里带鸡蛋给我吃;年节时,乡亲们接我们去他家聚会,怕我们孤独沉闷思亲想家,离别时,餐桌上菜肴丰盛,伴着满脸不舍的泪水。乡亲们对我们知青的好,我终生难忘。
知青是那个特殊年代的特殊群体,他们经历了离家的痛苦,经历了艰苦生活的磨练,感受到了乡亲们的友情,所以,才最懂得珍惜。现在,除了曾经的知青关心着回忆着议论着知青的过往,很少有人这样。李满池观察社会仔细,了解知青疾苦。虽然没有下过乡,或许也没直接接触过知青,但他能体会到知青的感受和心情,写出了关于知青题材的文章。我很感动:理解万岁!
知青回城后,乡亲们惦记、想念我们。当我们回访时,乡亲领我们走进家门,指着墙上挂的那面我们赠送她的镜子说:“我搬了几次家,柜子桌子都扔掉了,就留下这面镜子,我舍不得。”这就是知青与乡亲们真实感情的写照。这是面心灵的镜子,折射着纯净的灵魂,照耀着朴实的人们。
回城的知青几十年后带着自己的感恩之心再次回到农村,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们,为什么?是因为乡亲先给予了他们亲情,关怀。知青感恩,和那个荒唐的年代无关,和浩劫的“文革”无关!不是感恩上山下乡运动,也不是感恩穷乡僻壤,是感恩乡亲们对我们这些不远千里来到乡下知青们无微不至的父母般的照顾。
现实中的满池老人作为一个局外人,作为一个非媒体人,在回家乡的时候聆听那里知青的老故事,更有幸亲眼见证周围知青新故事,让他动容,让他思索,写出了《花儿墓》这篇小说,值得曾经的知青欣慰和感激。
知青上山下乡整整十年年头,光阴不堪回首,在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烈日下,在狂风暴雨冰天雪地的恶劣天气里,在高烧大病的呻吟中,在听到战友朋友同学牺牲的噩耗时,多么期盼等待解除煎熬的日子。有多少好兄弟好姐妹就像只庆花一样没熬到天亮的那一天,他(她)们是不应该死在没有战火硝烟的年代里的。那年月的苦难尤如天上的繁星,劳累似沙漠里的尘埃,汗水能汇成江河,祈盼让人两眼望穿。
知青见证了历史,历史也见证了知青;说不完的故事,诉不尽的情感;虽然那段岁月一去不复返,但它永存我们心中;那段历史刻骨铭心,永远不会抹去……
我感谢李满池老人,把知青们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活灵活现地写出来!让历史真实地展现在人们面前。
注:后附李满池短篇小说《花儿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