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科洛河》

科洛河

文/幼河

2012年01月23日，星期一

在中国大陆的“北大荒”当“知青”的九年多里，不知造访过多少次科洛河。这条河温顺时只有四、五十米宽，浅的地方都能趟过去；她蜿蜒在绿色的河谷中；但连降大雨发水时就凶悍起来，一里地宽，湍急、浑浊的河水滚滚下泄，真有些怕人。 　　我和同伴常在公休日往往去科洛河钓鱼，多在春夏季节。到科洛河畔大约走两个钟头。先是树趟子边上的农田道，过后穿过一片茂盛的塔头草甸子就来到科洛河边。此处的科洛河比总场那儿要窄些，有更多的弯。河两岸星罗棋布着“泡子”，也就是大大小小的死水湖。这些“泡子”里也有很多鱼，不过我们愿意在科洛河边钓。那儿有更开阔的视野和美妙的风景。 　　钓鱼要起大早。凌晨，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我们提着渔具，背上干粮和水就出发了。急匆匆走到河边也就是早上五点多钟。科洛河谷那会儿可静了，常有雾气在草甸子中沉睡，早早醒来的鸟会站在各色的花枝上声声鸣叫，天边也渐渐露出朝霞。这时我们会在科洛河的稳水处聚精会神地垂钓，无暇顾及那美妙的晨光。现在想想，错过了多少欣赏造物主恩赐的美丽时光。曾有个女孩子总跟我去，她现在仍然活在我的记忆里，身影是那样轻盈…… 　　天亮了，太阳升起来了。科洛河谷苏醒了。在草甸子里生儿育女的野鸭子不断地飞起来。单只飞起来的肯定是孵蛋的。夫妻中有一只飞起来定是去寻找食物吃，另一只留在窝里孵蛋。成双成对飞起来的应该是还在“恋爱”阶段，它们要过几天才会下蛋抱窝。如果是三只一起飞起来呢？据说往往是两只公的一只母的，它们还没决定好如何组建个家庭。如果你有心站在高处远眺，会看见很多“泡子”遍布野鸭子。或许还会有几只丹顶鹤在水边栖息，白色的身体非常醒目，我们叫它们“长脖老等”，因为它们总像是动也不动地站在水里等鱼游过来吃掉。它们的体态多么优雅呀，一定是不屑于与麻了吧唧的野鸭子为伍，宁愿站在水边。你还会看见鸿雁――一种类似大雁的野鹅，它们也是候鸟，但春天从南方飞过来就在黑龙江北部安家繁衍后代，并不飞往西伯利亚。鸿雁个头像大雁，羽毛颜色比野鸭子浅，在“泡子”里与野鸭子比是庞然大物，总是气势汹汹地驱赶身边的野鸭子，横行霸道。这时“泡子”上往往充满着飞禽的鸣叫，天空中也总是盘旋着大群的野鸭子。曾经有一只大白天鹅，是从莫斯科动物园里逃出来的（小腿上有个脚环可以证明），它也选择在这里寻找自己的家园。 　　忽然，你看见科洛河面上漂下来一段“木头”。到眼前你才看清是水獭。一只懒洋洋的水獭，胆大妄为地从你的鱼竿前边缓缓地游过，它长着胡须的脸都看得清清楚楚。别出声，让它过去，钓鱼就需要静。 　　河对岸的草丛冒出了胆小的狍子，是母子俩。小狍子的颜色还是褐红色的呢。它们东张西望，一下注意到钓鱼者，顿时吃了一惊，转身就跑，留下一片飞奔的声响。我放马时曾和同伴追捕过小狍子。它在草上露出个头，跑“之”字形路线。几个“猎手”骑着马大声吆喝着在围追堵截。母狍子急得发疯，不断地引导小狍子脱离险境。最终，我们都一个个从马上摔了下来，气喘吁吁、精疲力竭，遍身泥水，眼睁睁地看着狍子母子得意洋洋地扬长而去。 　　科洛河的馈赠往往是慷慨的，特别是鱼产卵的时候。有一种我们称之为“穿钉”的小鱼，十公分左右，小肉滚儿，一根刺，味道很好。它们产卵时期会发疯般地咬钩。如果你有两鱼竿，一定是忙得晕头转向。心里还暗暗地纳闷：怎么会有这么多鱼？更令人不解地是，有一个周日钓起的都是母鱼，但下个周日就都是公的上钩。 　　“穿钉”在浅滩边产卵。那是一大奇观。每个河流的沙滩前的水里都挤满交配产卵的“穿钉”。它们一对对在水里转圈，母的排卵公的排精，整个浅滩附近的水都被公鱼的精液染成白色，极其壮观。怎样的生命力呀！可它们害羞，见到人过来就“哗”的一声都不见了，钻到深水处躲起来。如果你真想见到它们产卵排精，可以在沙滩上插些枝叶繁茂的树枝，躲在后面可观察到“穿钉”们完成它们的传宗接代。 　　在鱼不产卵的夏季，我们往往在河边钓到大鲫鱼。一定要有耐心，要静静地等待。钓鲫鱼就是要考验你的信心和忍耐力。那滋味有点儿不太好受，顶着毒日头，挨蚊虫的叮咬。但只要你能坚持下去，回报就来了。我钓到过一条超大的鲫鱼，去了鳞和内脏还有两斤多重。钓到大鲫鱼的心情是难以描绘的，是一种紧张和兴奋，满头蚊子叮的包顿时都会不痒。 　　我最喜欢科洛河的夜钓，往往是在八月底。蚯蚓是必不可少的，能抓住些小蛤蟆更好。准备好结实的细麻绳，麻绳头里每隔一米拴个大鱼钩，一团麻绳上拴三、四个钩。麻绳的最前面拴个大螺丝疙瘩。这样的渔具大约弄上二十副。马灯得有一个，到时候照明换鱼饵。没有马灯可以找个大瓶子，在里面固定上半截蜡烛。 　　傍晚时分我们就来到科洛河边，找个长长的大沙滩准备钓鱼。在沙滩上没有蚊子，真好。每个大鱼钩上拴上一条蚯蚓，然后把拴着大螺丝疙瘩的细麻绳用投弹方式扔到河水深处。一定要注意，细麻绳不要弄乱。扔下后，把各细树枝插在沙滩上，再把细麻绳拴在树枝上。就这样，沿长长的沙滩把上好鱼饵的细麻绳一一扔到河水里，固定在小树枝上。我们管这叫“下懒线”。哈，沙滩上插起一片“懒线”。我们还要趁着天亮割很多草，到时候你就知道干什么用了。 　　夕阳西下，灿烂的天色渐渐黑了，哥儿几个都沉默地坐在沙滩上抽烟，静静地等待。天大黑时，气温逐渐降低。我们都披上棉袄。可以起第一遍“懒线”了。黑乎乎的水里看不见什么动静，麻绳揪到很近了才能发现有没有鱼上钩。我们钓到的是清一色的鲶鱼，小的一尺多长，大的将近两尺。鲶鱼在水里翻着白肚皮，很醒目。鱼被放到大桶里，注意，别让它们粘到沙子。起了“懒线”后，借着马灯的光重新上好鱼饵，小心翼how to lose ab fat眼霜纤体霜有效的增高排名颈椎枕头祛痘补水面膜推荐排名怎样消除眼袋润肤什么牌子防辐射服好面膜按摩霜排行榜丰胸眼唇霜什么牌子好眼霜适合25岁用的护肤品翼地再把鱼线甩进河水的深处。一遍“懒线”起完，我们已经钓到十几条大鲶鱼。 　　在继续等待的时间里，我们用割来的草点燃篝火。烧到一定程度，十几条鲶鱼就扔到火炭里烤。一张张篝火映红的脸，蓝绿的夜空中映着繁星和银河，月光在流动的河水中闪动；河谷两边的大片麦田里是夜间抢收小麦的康拜因（联合收割机）的灯火，星罗棋布，好像到处都是夜空…… 　　鱼烤好了，白酒拿出来吧，就着烤鱼喝白干儿，醉了就引吭高歌。慢着，等第二遍“懒线”起了以后再嚎。第二遍起“懒线”比头一次上钩的鲶鱼多得多。这次起完就是后半夜了，该回家了。回家？是啊，不管怎么说，我们总是把连队当成家。背着鱼，提着渔具，归途中扯起嗓子高高低低唱着歌，音调又直又“左”。如果你说是“野狼嚎”，那严冬寒夜的野狼嚎叫起来也是因为有着情感要抒发。 　　日后的人生中每每想起此情此景，内心一直有着美妙的感觉。科洛河啊，科洛河……多少年后这场景有了“配乐”，是贝多芬的钢琴曲“月光”。有时，在我不由自主地回顾以往时，“月光”反复地在心头奏响，科洛河的夜色越来越美，让我醉如痴，永远丰富着我的生活。当年的一个野小子，在月光下直着嗓子唱歌，将鱼线一条条奋力地甩到流动的湍急的河水中，月光在夜幕下的水面上闪着光，河面上已经升起雾气，附近草丛中的各种青蛙、小蛇、野鸭子，或许还有狍子和狐狸，甚至一只孤狼，都竖起耳朵听这毫无顾忌发出的声音在抒情。那青年那样的瘦小，沙滩上有堆好像不会熄灭的篝火。科洛河实际上是条毫不知名的小河，它是黑龙江支流嫩江的一条支流。在地图上在中国黑龙江省北纬五十度的地方几乎找不到，但这条小河可以是我的生命之河，只属于我心灵的河。 　　科洛河，我的生命之河，情感之河，永远地流过我的心田，滋润着身心……

本文在2012-1-23 6:47:02被施雨编辑过

科洛河源远流长

       “更令人不解地是，有一个周日钓起的都是母鱼，但下个周日就都是公的上钩。”
         身为钓鱼爱好者怎么忘了，鱼是一拨一拨的游过来的啊，有相声为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