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执着 于 2015-6-4 18:30 编辑
我的点滴知青经历 我是一九六六年的初中毕业生,毕业于哈尔滨市第二十二中学校。一九六八年十月响应毛主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伟大号召,满怀着对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无比热爱、对保卫祖国边疆、建设祖国边疆的无比想往和热忱、满怀着一颗当代年青人将一生献给党的赤诚红心、到农村这个广阔天地去千锤百炼、满怀着做一个合格的无产阶级事业接班人、为全人类的无产阶级得到彻底解放而奋斗终生的远大理想和抱负来到了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第四师(后改为牡丹江农管局)四十三团一营十三连,成为了一名屯垦戍边、保卫边疆、建设边疆、扎根农村的兵团战士。一九七九年三月底,随着国家大气候的变化,与千千万万的普通知青一样返城回到了家乡哈尔滨。 从一九六八年十月到兵团上山下乡至一九七九年三月底返城,共在兵团劳动、学习生活了近十年半的时间。在这十年半战天斗地的劳动学习生活当中,从在农业连队劳动的一个普通农工到团部修理连的工人,团蓝球队男队的主力队员、团女篮教练到师篮球队(后改为牡丹江农管局球队)参加各种篮球比赛到返城前在师直一校(后为牡丹江农管局子弟校)任教期间,虽然没有什么感人或惊天动地的突出事迹,但有与天斗与地斗的其乐无穷,有与来自全国一些大城市上海、北京、天津、齐齐哈尔、牡丹江、鸡西......等地知青结识的喜悦,有与他们一起劳动学习,在一起同甘共苦的火热生活的乐趣与快乐;也有远离家乡、远离父母而思念亲人的辛酸与无奈、更有作为一个与共和国同龄的人,在那非常的年月里与共和国一起经历的一切曲折与磨难、也有对祖国命运和个人前途的迷茫和怅惘、更有由于我的家庭出身不好(爷爷、奶奶有些房产)是资产阶级而在工作和学习的进取上遭受的心理创伤和打击。但这些丝毫没有动摇我的意志和信念,更没有磨去我当时对共产主义信仰坚定不移的追求。自己对走上山下乡这一条道路一直无怨无悔、对自己的远大理想与抱负毫不动摇。 我在一九六八年到兵团农场前的自愿报名时并没有被批准。记得在当年的夏季过后,全国掀起了上山下乡的高潮。我随即串联几个同班的同学积极报名上山下乡,当报上了名以后,我高兴极了,以至于晚上躺在床上浮想联翩,彻夜难眠,一幕幕即将开始的边疆农场生活、一幕幕为实现远大理想抱负而规划的憧憬在眼前不断闪现。当时恨不得马上飞到那里去。但由于家庭出身不好,我没有被批准。当时到二十二中学校招领我们这些在校学生到该农场的人对政审及其严格。该农场原是北京公安五处设在在我省靠近原苏联边境的一个劳改农场(现兴凯湖农场),也就是兵团成立后的四十三团。学校张榜到该农场的那一天,我与几个一起报名的同学满怀着喜悦的心情,在一进学校楼里的大厅墙上的大红榜上一字一行地查找着自己的名字。一起报名的几个同学都榜上有名,唯独没有我自己的名字。当时难受和失望的的心情难以表达,下意识地感觉到是自己出身不好影响了此事。因为我在上初一时就一直积极申请加入团组织,但在初三的时候才入了团(实际上我在上滨江小学一年级时就是区的五好学生,初一时就是学生会的干部)。怎么办?是借机不去了留在城里?还是坚定信念去找,去向该人去磨?我记得在从小,无论是上学受教育还是平时受父母的家庭教育,都没有学过在困难面前退却,而是要迎着困难而上,何况当年党对出身问题的政策是重在表现,不唯成分论的。我当时想我这条上山下乡的路走定了。我想办法打听到来招领我们到其农场的这个人的住处。当得知他住在道外南马路的省粮食招待所时,我就继续鼓动几个同学与我一起去找他做工作以争取批准。经几次到其住的招待所找,我终于成功了。他同意了我去他们农场并补上了我的名字。这意味着我被批准到该农场了,这意味着我可以在即将到来的十月十四日可以与这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及那一列火车的知青们一起登上从哈尔滨开往密山的火车了,我也终于要实现了到日思夜想的北大荒农场这个广阔天地去锤炼红心、去锤炼意志、去保卫祖国、去建设边疆了!我从此也是一个兵团战士了! 回想起来真要感谢这位同志的宽宏大量并又把握了党对出身不好家庭子女的政策、也感谢我几个好同学在他面前说了我很多的优点及好话使他同意了。 坚定的意志和信念、执着的追求使得我在这十年半的兵团农场劳动与学习生活中能安心扎根边疆、工作中不畏艰险、任劳任怨、对一切困难不屑于顾。 一九六八年十月十五日下午,我们来到了距离团部(原农场的场部)四十多里的一营十三连。经过几天的政治学习后即开始了各项劳动。在随后的各项劳动中,无论是在场院扛二百斤的麻袋上跳过流筛、还是在严寒的冬季四点钟起床,坐着牛车、马车,冒着刺骨的寒风、顶着鹅毛大雪到远离连队近二十里的四连去拉稻草、豆秸,及在转年的春播中种小麦、到种水稻连队去变工做埂埝、夏锄会战、还是麦收中一个人在场院值班等等,都能在这些工作中严格要求自己,在劳动中拼命地干。总觉得越是苦、越是累而且干的越多才能表达对毛主席对革命的赤胆忠心,才能实现自己的雄心壮志。 记得在一九六九年的麦收中,排里安排我在场院值夜班。这个工作很重要也很枯燥寂寞。当时从地里收割脱粒后的麦子由于水分大需要在场院晾晒,而这个时候正值雨季,因此需要有人值夜班,一旦天要下雨或有下雨的迹象值班的人就立刻跑步回连队报信,然后全连集合到场院将晾晒在场院的麦子攒起来再用草帘子搧上。场院距离连队一里多远,中间没有路灯,整个场院只在中间有一杆灯。值班时坐在场院上的一个大三角架子上时刻观察天气的动向,不能打瞌睡。周围漆黑一片,只有数不尽的蚊子和附近偶尔野狼眼睛发出的绿光陪伴着。但这些都没有影响我顺利完成连里交给的这个任务。 一九六九年的国庆节刚刚过去,我们从哈尔滨一起来的这个知青连队由于种种原因被拆散了,我被调到了我一营的五连。这个连队的底子是鸡西来的知青及一些部队的转业兵。来后没有几天,连里让我和一个叫做胡银根的上海知青到紧挨着食堂的水房烧水。我们俩人倒班烧水,既,这星期我从早上四点到中午十二点烧水,他在中午十二点接班到晚上八点烧水,下星期他从早上四点开始烧水到中午十二点,我在中午十二点接他的班烧水到晚八点。我们烧水都很卖力气。记得水房里有一口水井,每天我们需要将水从井里压出到水桶里,然后再站到烧水锅炉旁的一个石头台阶上将水桶用手拎起将其提升到几乎与锅炉同样高度的入水口将其倒入进锅炉。记得灌满这个烧水锅炉需要67桶水,每桶至少五、六十斤重。烧开了的水供全连饮用、食堂做饭及大家洗衣服用。将这满满一锅炉水烧开需要五、六个小时。当时连队的煤油性不好,往往要用很多柴火来将水烧开。柴火没有了,就在附近的荒地里去割。连队的水质不太好,烧开了是红的。因此大家都将烧开的水放入白矾,在其沉淀后,再用澄清后的白水来洗衣服,因此,用水量很大。我们从事烧水工作没有几天,当时的贾连长就在全连的大会上对我们俩人进行了表扬,并对全连说从此我们可以喝上开水了。连长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将水烧开是应该的呀!后来得知在我们做这项工作之前,是两个转业兵烧水。这两个转业兵对转业到这里有情绪,所以经常烧不开水。不久我就被提了大田班的副班长,并在第二年的夏锄后被评为了五好战士 在初到十三连的一九六九年春天,我团的二营方向着了荒火;在到被调到五连后的一九七0年的春天,我团湖岗从龙王庙到四营管辖地方向又着了荒火。在这两次救火中,自己都以火光就是命令而奋不顾身、勇往直前。记得当接到去二营救荒火的命令后,立刻从十三连出发跑步前进去二营救火,在荒野地里一口气跑了十多里地。记得在经历一九七0年的荒火中,当时四营所在地临近的边防军和知青连队都投入了救火。在救火结束天黑下来的时候,共有四名兵团战士及龙王庙边防站的四名战士没有归队。第二天开始对他们进行拉网式的寻找。由于我身高体壮被连里选中去寻找。我们几人怀里揣着发面饼及白酒在漫无边际的沼泽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寻找。北大荒初春的寒冷依然不亚于冬季,在刺骨的寒风中趟在冰冷、没膝齐腰的沼泽地中的滋味是可想而知的。当时为了找到这些知青战友和边防军的同志们,我们完全将个人的安危置之度外了。后来这八个人的尸体在四营那里全部找到了。 出身不好的影响也一直伴随着我在到农场后那十来年漫长岁月里的劳动、学习与生活,最使我受到创伤和打击的是入党、上大学都受到了影响。 记得在六八年十月,刚到四十三团十三连之后的一次全连的大会上,一个副指导员在提到阶级斗争如何如何复杂时,就联系到我连的阶级斗争,并说我连的阶级斗争就很复杂。他在大会上提醒大家说我们从哈尔滨来的个别知青的亲属就镇反在该农场并死在这里。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是在说我,因为我在北京的大姑父在解放前是日语翻译并在解放后被判为反革命并被押到这里劳改。虽然不排除我一人在北京有亲属,个别的知青战友也会在北京有亲属,但这么巧合在这里劳改的犯人与从哈尔滨来的知青有亲属关系的人只能是我本人了。 在恢复高考前的工农兵选拔上大学时,自己正在团修理连工作。在这期间有一年的工农兵选拔上大学时,自己曾经被选上了,但由于出身不好而落榜了。记得当时一个天津知青比自己少两票却上去了。我找指导员问什么,他说那个知青家里是天津革委会干部,我家是资产阶级。但这些丝毫没有使我灰心丧气,也丝毫没有让我在革命的道路上却步不前。我依然在随后的劳动和学习当中勉励自己不为名、不为利、不计较个人得失,只有鼓起勇气、勇往直前。 由于自己在下乡前从一九六四年到一九六八年曾经在哈尔滨市业余体校篮球班受过专业式训练,因此,七0年夏季参加完师里比赛后,在团球队集中时被调到了团部的修理连,并在随后几年里在团球队担任女篮教练工作。我团男女篮在全师的比赛中均获得过冠军。一九七六年,我代表牡丹江农管局参加牡丹江地区知识青年篮球赛时被评为了优秀篮球队员。在管局学校,校领导对自己很重视,从一开始做体育教学工作又改为了做英语教学工作。在这期间,自己本着对英语教学这项工作的热爱及从小受父母对教育工作应所具备的责任心、事业心的影响,为提高教学质量,不误人子弟,每天备课到半夜十二点并经常在清晨三点就起床备课。这些都在教学中对提高学生的学习成绩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同时也为自己在返城后在母校做初、高中的英语教学工作奠定了良好的基础。现在经常半夜睡不着觉而起床上网或做点什么都是那时候养成的习惯。 在兵团农场这十年半时间里所经历的这一切使我更加坚强、更加成熟,感觉到世上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懂得了要理解和宽容、如何面对人生、如何做人,更进一步领悟到人间只有正道是沧桑,即:永远做好事、永远做有益于人民的人。 回想当年在兵团的点滴经历,感慨万分!自己为能在当年祖国最需要的时候,毅然决然到边疆去屯垦戍边、在那里洒热血、献青春而无怨无悔。自己为是一个曾经的兵团战士、一个北大荒人而感到骄傲与自豪!因为它不单单是一种奉献,它还是一种信仰、一种执着,它更是一种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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