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徐凤云 于 2015-4-9 08:58 编辑
七十八、背报纸受到单萍赞许
第一次见到单萍是一九六九年麦收时节。由于连日瓢泼大雨,拖拉机下不了地,使得机械收割小麦化为泡影。为了抢回丰收的小麦,团里几乎所有的劳动力,都投入到在烂泥中收割小麦的大会战中去了。我调到高射机枪连没几天,便投入到十五连的麦收战役中。 有一天上午,两个连队在同一个地号割麦子,地头上彩旗飘飘,麦浪中人声鼎沸,口号声,语录声此起彼伏,两个连队不知什么时候搞起竞赛,双方谁也不服气谁,都玩了命的割着。高射机枪连多数都是男劳力,十五连则是男女各占半边天,在短暂的拉锯战之后,优势的天平明显向高射机枪连倾斜了。 这时,在十五连割麦子的人群中站起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妇女,中等身材,留着一头短发,穿一件袖子挽上去的浅色衬衣,圆圆的脸上汗珠子成串淌了下来。她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用山东口音喊着: “十五连的同志们,高射机枪连已经冲到前面去了,我们要发扬一往无前的大无畏精神,撵上高射机枪连,冲到前面去,誓夺麦收战役的全面胜利!” 一时间,十五连割麦子的人群中,反复传出了: “撵上高机连,冲到前面去!”的口号声。 我低声问道: “这人是谁呀?” 旁边有个人说: “是十五连的指导员单萍,她可是一员文武双全的猛将。” 我很佩服地说: “她讲话挺有鼓动性的,听了很能提高大家的士气。” 那人指着正在弯腰割麦子的单萍说: “你看她割麦子的速度,一点儿不比老职工差到哪去,典型的一个女中豪杰。” 第二次见到单萍是这天中午。吃完了饭,我坐在地头的麦垛上休息,从兜里掏出一张揉皱的报纸,放在膝盖上,费好大劲才把报纸弄平整了,报上有一篇文章写得很吸引人,我不知不觉的读出了声。单萍正好从我身边走过,见我在读报就说: “小伙子,你嗓音挺洪亮的嘛,声音再大点儿,大家都能听到了,我们和你一起学习学习,受受教育,你说好不好?” 我抬头一看是单萍,赶快站起来说: “单指导员,我不是在读报。” 单萍笑了笑说: “是在读嘛,我都听到声音了,你还不承认。” 听她说话挺平易近人的,我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缓解,小声解释说: “是背,我是在背,把报纸上的文章背下来。” 单萍感到我回答的挺有趣儿,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 “两个连队割麦子的知青有将近二百人,在这么短的休息时间里,能背报纸上文章的只有你一人,你能告诉我背报纸有什么好处吗?” 我挠着头皮说: “报纸上每次发表重要文章后,我都会把它背下来,在背的过程中,把自己的想法加进去,记到日记上或在学习讨论时说出来,这样,就变成自己的学习体会了。” 单萍说: “这个办法很好,你挺有头脑的嘛,背多长时间了?” 我说: “半年多了。” 单萍点点头说: “好,很好,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有上进心的小伙子,是自己想出来的吗?” 我说: “刚到二十连时,排里每次学习时,排长都让我发言,常常是把我憋得脸通红,也说不出几句像样的话来,贫下中农说我三脚踢不出个‘屁’来。” 单萍忍不住笑出了声说: “看上去挺老实的一个小青年,说起话来倒挺风趣的。” 我说: “我一点儿没说谎,全都是大实话,从那以后,我就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在短时间内,将自己的表达能力提高到一定水平。” 单萍说: “你采取背报纸的办法后,进步一定很快吧?” 我兴奋地说: “可不是嘛,没过两个月,我不但比排长能说了,而且还说得比较有条理了,每次发完言,排长都好一通表扬我。” 单萍赞许地说: “好,很好,有机会一定听听你的发言,好好向你学习学习。” 我说: “我脑子反应慢,自尊心还很强,老怕干不好领导上交给的工作,落到别人后面挺丢人的,就在各方面拼命努力,笨鸟先飞嘛”。 单萍加重语气说: “你很努力、很认真、也很有学习方法,但不是笨鸟。”她停顿了几秒钟接着说:“高射机枪连的战士是从各连选拔出来的尖子,个个都是好样的。” 我高兴地说: “谢谢领导的夸奖,我会朝这方面努力的。” 她往前走了几步,转过身来问我: “你叫什么名字?” “徐凤云。” 单萍惊讶地问: “徐凤云,这不是女同志的名字吗?” 我解释说: “父母给我起的名字是刮大风的‘风’,但大家叫我名字时都是凤凰的‘凤’,时间长了,我感到‘凤’叫起来不但挺顺溜儿,还可以引起许多人对我的关注,更容易记住我。” 单萍“嘿嘿”笑着说: “风云,是风起云涌的意思,凤云是云中飞翔的凤凰,这两个名字都是很有含义的,哪个叫起来顺口就叫哪个吧。” 我说: “别人老叫我‘凤云’,我也不好意思去纠正,只得顺其自然了。” 单萍笑着说: “叫什么名字无所谓,名字就是一个符号,只要知道是叫你就行了。你是一个很有特点的小伙子,我记住你了,这张报纸先借给我看看,过一会儿还你。” 我笑着将报纸递到单萍手里说: “拿去吧,不用还了,我已经把报纸上的主要内容都记到脑子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