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徐凤云 于 2015-4-5 18:37 编辑
七十七、陆指导员对我网开一面
十天以后,陆文华指导员找到我说: “你被调到卫生队去了,收拾一下东西去报到吧。” 我听了之后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不出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许多往事涌上心头。 陆指导员和我一样,都是一九六八年到兵团的知青,只不过比我大几岁,是一九六六年毕业的高中生。到四十一团后,由于各方面表现出色,得到了领导和贫下中农的认可,从一名农工被一级一级的提拔起来,一直到担任十五连的指导员。 十五连是个大连队,其前身是远近闻名的山东屯,屯子里亲属连着亲属,不小心得罪了哪个人,等于把全屯子的人都得罪了。随着二百多名知识青年和几十名兴凯湖劳改就业人员的陆续到来,山东屯的人员结构发生了明显变化,但在某种程度上,他们还左右着连队里的大事小情,在许多事情的决策上,没有他们点头认可,工作是很难开展的。但是陆指导员却能和山东屯领头人李铎连长很好配合,把偌大个连队搞得有声有色,各项工作在团里名列前茅,深得团首长的信任和赏识。 我和陆指导员在一个连队呆了好几年,一度还在兵团三师参加过钢铁大会战:在完达山深山老林里,共同度过了住帐篷的日日夜夜;在冰天雪地的夜晚,一起看过兵团宣传队《白毛女》的精彩慰问演出;我们都吃过用帐篷前小溪水蒸出来的白面馒头;每天在山上挥动着锹、镐修路,为钢厂早日建成挥洒着滴滴汗水。要是站在这个角度上的话,我俩儿还是患难与共的战友,只不过他是指导员,我是班长。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四年过去了,他已经是一名成熟稳重,经验丰富的老指导员了。我也历尽艰辛,整整与疾病抗争了四年,走到了人生转折的重要时刻。我看着陆指导员由于过度操劳,显得有些消瘦的面容,内心中涌动着难于言表的感激之情。 我患病的这几年里,不但没为十五连作贡献,反而给连队领导和职工增添了不少麻烦:我住院和在家养病期间,连里每个月给我开病假工资,从来没有间断过;我每次回到连队,不管呆多长时间,只要是想吃,食堂都给我做病号饭,从没听到过任何怨言;我患病时间长了,连里部分职工难免有这样或那样的闲言碎语,连领导都能为我着想,认真做好解释和安抚工作。 在我调到卫生队这件事情上,陆指导员是功不可没的,如果他在最后关头认为我应该留在连队,还需要劳动改造思想的话,能否调到卫生队就要划上问号了。当团首长征求他的意见时,他没有犹豫,认为我有能力胜任司务长工作,他这一表态起到了助推器的作用,让我顺利地走进了卫生队的大门。这些年来,我们之间在无形中凝聚的知青情,战友情,领导和被领导之间结下的深厚感情,一瞬间儿,都在他简短的表态中迸发出来。 陆指导员见我没什么反应,还以为我没听清楚,提高了嗓音说: “徐凤云,单萍把你调到卫生队了,你准备一下去报到吧。”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说话的表示,就转身朝连部方向走去。我一动不动的在原地站着,看着渐渐远去的陆指导员。几年来,在十五连这块土地上,他为我挡风遮雨,让我治好了病,写完了小说,增长了见识,丰富了阅历,空空如也的大脑也变得越来越充实起来。 我要离开十五连了,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望着陆指导员走进去的连部大门,一时间百感交集,心如潮涌。我一次又一次低下头,向十五连领导鞠躬!向十五连广大职工、群众鞠躬!我从内心深处感谢他们在我患病期间,对我的关心、照顾、理解和宽容,谢谢!谢谢十五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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