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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昔日的兵团连队
我在16连上学、工作、生活了8年,而这8年正是大批城市知青屯垦戍边、建设边疆的年代,这些城市知青分别来自北京、上海、天津、杭州、沈阳、哈尔滨、佳木斯、鹤岗等城市。
依据我以后看到的16连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工资表来说,16连最高潮时拥有300多名各城市知青,他(她)们分别居住在三栋新建的红砖瓦房、南北炕的大宿舍以及马号、猪舍、羊舍、连部、商店等处。一日三餐在可同时容纳400人以上就餐的大食堂里,食堂东侧设有水房,每天24小时保障知青宿舍和食堂的热水供应。
那一时期,16连兵强马壮,百业俱兴,蓬勃发展,蒸蒸日上。完全可以这样说:16连是拥有16团连队之中当时最好的晒场,最好的机车修理间,最好的铁匠铺,最好的木工房,最好的俱乐部,最好的食堂,最好的宿舍,最好的菜窖,最好的沙果园,最好的商店,最好的卫生所,最好的学校,最好的连部,这些建筑不仅面积大,而且距离都比较近,无论干什么,都很方便。尤其是连部,中间是走廊,南北两侧分别是办公室、会议室、广播站、宿舍,北侧还有三个类似招待所的房间,由于16连是当时兵团的典型连队,兵团政治部段主任和二师张政委率领兵团、师部两级工作组常年居住在这里。
那一时期,16连环境整洁,绿树成荫,道路平坦,房屋成行,文化生活丰富多彩,连部前面的广场上设有篮球场,还有单杠、双杠、吊环等活动设施,是每晚汇集人流最多的地方。连队的广播站每天早、中、晚和晚间20点都向全连广播或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以及连队自办的节目。
学校的大操场上,是另一个汇集人流的地方,这里的篮球场都是连队的篮球爱好者,大多都是在连部那个篮球场打不上比赛的二流选手。旁边的足球场上,却是连队里的足球好手,玩累了,还可以到操场的南侧一大片的黄瓜地里,摘下水灵灵、绿油油的旱黄瓜。若是多人吃起来,方圆几米的空气中会散发出阵阵的清香。
连队200多平(西侧有一部分是商店仓库)的商店里,各种小商品齐全,记忆最深的就是扣子和香烟品种最多,再有就是布料,也摆了东侧一柜台。最有意思的场景现在早已看不到了,那就是家家户户拿着空瓶子,间隔几天,就去商店里打散装酱油。
那一时期,16连热闹非凡,人欢马叫,喜气洋洋,歌舞升平,逢年过节以及休息日,连队都要杀猪宰羊,保管员王大爷的仓库里,摆放着猪肉、白面、豆油、白酒、粉条等各种食物,还有连队食堂制作的糕点,除供应食堂食用外,肉类与食品是家家有份,物美价廉。最难处理的就是猪头、猪蹄、猪下水,只有一、二角钱一斤,没有多少人食用。连队四面除了水库,就是河沟,沟沟有鱼,处处可以垂钓或捕捞,无论是冬夏季,捕捉到的泥鳅鱼、老头鱼、蛤蟆,也几乎没有人食用,成了鸡、鸭的美餐。只有鲫鱼、鲤鱼、鲶鱼,才可称得上是家家饭桌上的美味佳肴。
大年与正月里,联欢会、游艺会、猜谜会、宣传队演出、扭秧歌、舞狮子、耍龙灯、跑旱船,敲锣打鼓,载歌载舞,彩旗招展,鞭炮齐鸣,龙腾虎跃,人颜欢笑,处处呈现出火红、繁荣的景象。
那一时期,16连人才济济,精英荟萃,群贤毕集,卓越不凡,以知青为主组成的16连宣传队,将“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三大样板戏全剧搬上了兵团连队的舞台,其水平之高、演技之强、人才之广,时至今日也是人所公认的。宣传队的乐队非常壮观,由扬琴,笛子,二胡,大提琴,月琴,板胡,笙,锣鼓等十多人组成。他(她)们自己制造乐器和布景;他(她)们自己制作道具与服装;他(她)们靠着自已勤劳的双手赢得了丰硕的果实;他(她)们把兵团连队的文化、物质生活推向了历史的顶峰。
那一时期,16连红红火火,兴旺发达,繁荣昌盛,欣欣向荣,连队自已烧砖、烧瓦、烧酒,制豆腐,做粉条,烤糕点,猪成圈,羊成群,还有洗澡堂。就连居民日常饮水,也由原来的人工摇井打水变成了机械抽水。每晚,都可以看到知青哥姐们的身影,他(她)们的各式各样的活动遍布在连队的每一个角落里。
知青宿舍的条件也是很好的,尤其是冬季,用砖窑取暖,食堂的条件与伙食也是相当不错的。但在当时我并没有体会到,直至我到电影队工作,跑遍全团所有的连队以后,才真正知道16连知青居住的条件与伙食绝对是全团一流的。
那一时期,16连山清水秀,风调雨顺,翠绿环抱,瓜果满园,你漫步在田间路上,裤角会被青草上的露珠打湿,路边草棵里的蚂蚱在欢迎你,蜻蜓飞来飞去为你引路,花间的蝴蝶翩翩起舞,麦田里的蝈蝈放声歌唱。整个连队被绿油油的庄稼环抱、七彩阳光点缀,田野的芬芳让人如醉如痴。树上做窝的喜鹊,戏水的鸭鹅、啃食嫩草的牛羊、绽放笑脸的向日葵,处处展现绿色、和谐之美。
这就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16团16连---我昔日的兵团连队。
自建洗澡堂
一个连队有洗澡堂,这在上世纪七十年代里还是不多见的。16连确确实实由连队农工排在猪舍建造了一个洗澡堂,或许是因它仅仅存在了3、4年的时间,40多年后的今天早已被大多数的人所淡忘了,以致坛中16连近40位坛友撰写了数万幅帖子,几乎没有提及到它。
16连的猪舍在连队的最北部,在进入猪舍的道路东、西两侧有3排6栋整齐、对称的猪舍里饲养着数百头大、小肥猪(最多时超千头),猪舍的后面是一栋加工饲料和储存饲料的仓库。猪舍的正前方是一栋红砖瓦房,房中分别是饮水机井、酒坊、粉坊、兽医和猪舍办公室。在这栋砖房的后面,还有一栋泥草房,两房相距大约不足10米的距离,在建造洗澡堂时,酒坊和粉坊均搬到了这座泥草房中。
现在说起来,洗澡堂的建造并不华丽,但在当时的条件与情况下就已经很不错了。洗澡堂总计不足100平米,设有两个大房间,进门的第一个房间是更衣室,里面的大间是洗浴池。浴室地面向下深挖1.5米,用水泥砌筑,浴池四边略有凸起,稍高出四周的水泥结构的人行过道。应当说,当时16连的瓦工师傅们的水平还是很高的,浴池的地面打造的非常平整、光亮,看起来,很有气派。
洗澡堂建好后,浴池先加水,其水源来自同一栋房屋西侧的机井,这座机井的水源来自地下70余米深的泉眼,是迄今为止16连最好的一口深水井,水质清澈,在加满浴池后,池底清晰可见。
至今为止我没有搞清楚浴池的水是如何加热的,估计是利用烧酒的酒坊产生出的蒸汽而加热的。因为常去洗澡的我,总会看到有一个管子在浴池旁,当水温下降时,就将管子放入水中,一会儿管子便会发出响声,接着,池中浪花四起,不足5分钟水就开始热了,但我从未注意管子的另一头接自何方?
当时,连队规定浴池对全连免费开放,男、女分开洗浴,人多时,勤换水,每次换水时,要做必要的消毒处理。记忆中,有一次路过猪舍,看见北京知青陈辉在打扫、清理洗澡堂。
那个时候,公共场所有洗浴的,少之又少,一个连队建有洗澡堂是十分受欢迎的。尽管去洗澡时,要自带毛巾、香皂等用品,但去洗澡的人还是很多的。其中,也有大量的知青。
应当说,洗澡堂的建立与知青也有着不可分割的功绩,他(她)们不仅参加了建造,而且,根据大城市洗浴场所的布局、设计、排水、加热等均提出了许多合理性的建议,才使16连的洗澡堂得以圆满和使用。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洗澡堂关闭了。尽管如此,它在16连职工、群众中产生的影响与作用,直到今天还没有被人们完全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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