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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与狗
作者：陆华
2008年3月28日清晨，我一觉醒来，太阳刚刚跃出，他的光芒，在鳞次栉比的楼房缝隙中穿梭。外面一丝风也没有，预示着又一个好天气。我跨上照相机，下了楼，顺着熟悉的小道，东张西望，寻找一位老人和他的狗。 从离开工作岗位，我闲得无聊，天天到早市场闲逛。冬去春来，总能遇到一位老人领着他的狗。最初认识他们，是在深冬季节。由于路面很滑，我越过一块冰面时，差点滑倒。当我踉跄站稳，抬头见一位老人从这里经过。出于本能，上前搀扶。没想到老人用手挡住，嘀咕一句：“不用。”更没想到，我胯下跑出一条小狗。只见老人拉一下栓狗的绳说：“过来。”这条狗被老人用绳子拽着，跌跌撞撞，脚下直打滑，它在冰面顽强抗争下，终于在老人指定位置站稳。于是老人扶着栅栏，把脚落在狗的侧面，一点点走过冰面。那条狗始终站在冰面最滑的地方，等老人走稳后，这条狗才迈着小步跟着他走。我不明白老人为什么不用人帮助，让一条小狗帮忙？费解。 第二天我路过此地，奇迹般又遇到老人与狗，我出于好奇，驻足观看老人与狗。令我吃惊的是，这条狗竟然站在昨天老人让它站的冰面上，一动不动。等待老人扶着栅栏一点点移出冰面，它才跟着老人慢慢朝前走。哦，这是一条懂得主人意图的狗。我似乎明白老人为什么不用人帮忙了。 后来我几乎天天都能遇见老人与他的狗。一次我惊奇地发现，这条狗与其它的狗截然不同。这条狗之所以与其他狗不同，在于它无论看见什么样的狗，都无动于衷，绝不与它的同类玩耍，最多摇晃尾巴，表示友好，然后毅然决然迈着同主人一样的小步伐，朝前移动。有时它的同类来骚扰它，它连招呼都不打，昂着头，一幅庄严的神情，就像一位侍卫，护驾它的主人，不离不弃，多么可爱的小狗呀！ 我想这条狗可能受过专门培训，像导盲犬、军犬等等，都是训练出来的吧。 一天，我远远看见老人过马路，忽然一个骑自行车的人，莽撞地冲着老人而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那条狗竟然不顾危险，冲上去“旺旺”叫两声，挡住老人的步伐。骑自行车的人，连同他的自行车，在小狗的狂叫声中，歪歪扭扭停在一边。看见老人岿然不动地站在那里，我放心了。接着看到地上躺着的小狗，我心不由一惊。是不是把小狗撞坏了？正想着，只见小狗打了一个滚，跃起身对着自行车“旺旺”叫两声，然后回头对着老人摇晃尾巴，温柔的“旺旺”，好像安慰说：“我们都没事。”多么动人心弦的一幕啊！ 我见过一条狗跑下楼，用嘴叼出信箱里的报纸，见楼门关闭，急得团团转。看到邻居走来，马上抬起一双前爪，给邻居左拜右拜，希望邻居能帮它打开房门，我曾被这条狗的行为吸引过；也曾被一条为残疾的主人拦截出租车的狗感动过。今天，看着这条舍己救主的小狗，让我激动得热泪盈眶。 我走过去问候道：“没事吧。”老人苍老的声音豪迈地说：“没事。”我俯下身，用手拍拍小狗的头：“你真行。”小狗扬起头，摇晃着尾巴，那眼神仿佛告诉说：“我们胜利了。”噢，天哪，我要告诉大家，我真的，真的看见小狗得意的目光，仿佛在胜利地微笑。 老人与狗又朝前走了，当他们走到道檐边，小狗停下来，回头望着老人，仿佛提示：这里有台阶。就在它回首提示和等候的那一刻，我不由得心头又是一震，一股暖意涌来，感动的泪水又湿润了眼眶。小狗舍己救主、回眸提示主人危险，还善解人意等候步履蹒跚的主人走过危险区。它那勇敢、忠诚的行为，值得我为它动容。 回到家，我的脑海里，老人与狗挥之不去，我不由得想到，这个世界赋予了生命，在两种不同的生命中，一种人类，一种犬类碰撞在一起，显示出人类的智慧，也显示出犬类在人类的驯化中的机智、忠厚。当然，野生的犬类也有着他们机敏与诡计，但当野生犬类与人类相对，只会变成强食弱肉，敌对双方。而被驯化的犬类，与人相处是那么协调、乖巧、勇敢地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主人，它是何等的仗义。如果你身边有这样一位犬类相伴，它同你狭义之士的朋友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突发奇想，要把老人与狗照下来，于是我准备好照相机。可是连着几天都没看见老人与狗，我不由得沮丧，甚至怀疑老人是不是有病了？还是小狗病了？几天来他们成了我心头挥之不去的影子。 今早，我在市场闲逛，还是没发现老人与狗，我不抱任何希望了。回家的路上，无意中朝对面的马路望去，呀，老人与狗。我眼睛一亮，终于看见他们了。他们还是步调一致，一小步一小步前行。我赶紧掏出照相机，迫不及待穿越马路，小心翼翼走到老人跟前：“大爷，能给你和你的小狗照相吗？” 老人站了下来：“你照吧。” 小狗见主人站下，它也站下，脑袋朝左歪一下，友善地看着我，还仔细打量我。也许它认为我不是坏人，也许在它的记忆里我们曾经见过面，总之它朝我摇起了尾巴。我不由得同它打招呼：“你好，朋友。”哇，这条小狗听懂我的问候，竟在原地又蹦又跳，撒了欢向我表示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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