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亲不如近邻

远亲不如近邻

       现在条件好了，大家都搬进新工房，甚至公寓别墅，居住条件是改善了。但是独门独户的封闭环境，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总觉得缺少点人情味，象我隔壁的502早出晚归，住了几年了都不知道夫妻俩尊姓大名，更不要说有什么来往了。回想起当年的石库门弄堂，尽管拥挤象72家房客，设备差没有煤气卫生，但大家和平相处其乐融融，人情味十足。至今回想起来意犹未尽，忍不住又要写篇散文，题目就叫“远亲不如近邻”。
       那是1979年刚返城后不久，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搬进了位于河南北路的一栋石库门房子，说是二层楼，上面还有一个假三层，上上下下居住着五六户人家。按当时的条件房子还不错，就是没有煤气卫生，用水还要到底楼的公用龙头去用，十分不方便。我住在前楼，是整栋房子最好的一间，后楼住着一位退休多年的阿姨，我们进出都要经过阿姨门口。我是个动手能力很强的人，搬来第二天就买了自来水管子把水接到二楼走廊里，在经过阿姨门口时我有意截断管子，给阿姨安装了一个龙头和下水道。在整个安装过程中阿姨始终闭门不出，她做梦也想不到我会替她安装水龙头。快到吃午饭的时候我也完成了全部安装工作，轻轻敲开阿姨房门说：“阿姨，你看我给你安装的位置合适吗”？不知是激动还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阿姨呜咽了眼睛里老泪纵横，久久说不出话来。“小刘，我在这里居住已40多年了，也有儿女就住在附近，他们就没有想到要为我装一个水龙头。你刚搬来，和我非亲非故，就……”。“阿姨，您这么大年纪了，我们是邻居，我照顾您是应该的啊”。
       从此我们二家亲如一家，甚至比一家还要亲。我们出去上班，孩子上学从来不锁房门，有阿姨在比POLICE还要安全。由于我做调度需要三班倒，爱人经常加班，孩子在阿姨家吃饭、做作业是家常便饭。时间久了孩子吃惯了阿姨可口的饭菜竟不想回家吃饭了。每当我休息天总要起个大早，上菜场买些阿姨喜欢吃的鱼啊虾啊，按阿姨的口味做好了给她老人家端过去。逢年过节我们照例将阿姨请过来，一家四口在一起品尝美食佳肴，谈笑风生，天伦之乐，其乐融融。每当阿姨女儿来看母亲时，总要风趣的对我说：“刘师傅，侬把阿拉姆妈花得头头转，伊都对阿拉不亲了”。这段时光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不是母亲胜似母亲，不是儿子胜似儿子。非亲非故没有血缘关系的二家人风雨同舟，血侬于水，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21路车队党支部派人来里弄了解我在地区的表现时，居委会主任赞不绝口：“这个同志做的好事三天三夜也讲不完”。讲句心里话，主任没有言过其实，我在老房子里住了10年，好事也做了10年。那时候条件差，这么多人家合用一只大火表，尤其是夏天几乎天天保险丝要爆掉，我自费准备了保险丝、开关、灯头等电工用品随叫随到为每家人家服务，至于水龙头、门锁、家用电器不晓得修了多少了，数也数不清。
       三层阁住着一对老夫妻和儿子一家，居住比较困难，也造成了婆媳关系不和。一天中午，这家人家的新娘子下楼去上班，由于穿着高跟鞋，一脚踩空竟从二楼一下子摔到底楼how to lose ab fat瘦身霜哪种产品祛斑效果好卸妆顺丰快递单号查询推荐火影忍者眼膜如何祛痘印去黑头周易解梦洗面怎样保养皮肤日霜眼膜什么牌子好瘦腿好的抗痘祛痘推荐卸妆化妆水哪个牌子好。我正在家里吃饭，突然听到有人摔下去的声音，马上放下饭碗跑到楼下一看，新娘子已没法动了，估计是尾骨骨折。救人要紧，我马上到居委会借了黄鱼车把她送进了市一医院。在拍片时医生要我把她裤子拉下来，我难为情的迟疑了一下，竟招来医生一顿训斥：“侬这个老公怎么这样不爽气”？当我解释说是邻居时，医生不好意思朝我笑了笑，意思是错怪了我。当天我应该上中班，只能通过医院的公用电话和单位请了假。当傍晚时分我将新娘子送回家背上楼，这时弄堂里左邻右舍都出来跟新娘子婆婆说：“小刘要上中班，侬快点打电话叫儿子回来”。不料新娘子婆婆的一句话叫我至今也搞不懂，“不能打电话叫儿子回来，否则要扣奖金的”。
        1989年爱人单位给我们分了浦东竹园新村的新工房，当我和老房子的邻居告别时，大家依依不舍，尤其是阿姨拉着我的手，紧紧地握着久久不肯放开，“常回来看看，我们想你……”
       如今我们曾经居住过的老房子已经是七浦路服装批发市场了，时过境迁，我深深怀念这些阿姨爷叔，你们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