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五八------永恒的记忆 （长篇小说 连载）

                                      永恒的记忆

               暮然回首，往事依稀，几十年前朝气蓬勃，聚首在兵团的旗帜下，朝夕相处，情存黑土，岁月真是流失的飞快，转眼就是几十年过去了，现在当初的兵团战友大都天各一方，鬓染鹤发退休在家，但那一段难以磨灭的记忆，却时常涌出心底，回想起来既有酸楚，也有欣慰，这毕竟是自己青春时的经历，作为回忆也是欣慰的。我只是将一些支离破碎的回忆慢慢地拼，拼成一块可辨的形状，用以祭奠已经逝去的青春，凭吊那些随风而去的故事……

          时间是公元1968年11月3号，这一年似乎比往年要寒冷得多，虽然松花江还没有跑冰排，但从昨晚就开始飘起了雪花，似乎是老天爷对我们这些，即将出征的年轻人有些惜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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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车站还没进候车室，就被一阵阵喧嚣的声浪冲进耳鼓，“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革命青年志在四方，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等口号此起彼伏，锣鼓声震耳欲聋，扩音器的大喇叭里不停地放着知识青年志在四方的歌曲。
也许是年轻人特容易激动吧，边疆立刻就被着热烈的情景所感染，顿感体内的热血沸腾起来，不由挺起腰板大步朝前走去，很有一种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味道，正在自我感觉良好时，听见一股细小的声音，透过喧闹的声浪传了过来，“边疆、边疆我们在这”，循声望去，哈哈原来是同学志武，文革等几个，边疆忙跑过去相互抱在了一起，嘻嘻哈哈地说着、问着，相互看着身上的绿军装、胸前的大红花、颇有些自豪感。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股纤细的呼喊声“边疆，人家到处找你，你却
躲在这里撩闲磕”边疆转过身低头一看，不由得扑哧笑了起来，原
来是我班的女同学李雪雁绰号“小第一”，这个绰号还是志武给起，
只因她个子矮小，上课坐第一桌，排队第一个，去影院看电影还要
带个厚垫。
“还笑、还笑、人家都要急死了，你还笑”，我忙绷住笑声问道：“李
雪雁找我有什么事”，“死边疆、知青办和农场的人让你去开会”，我？李雪雁对我说：“不是你是谁，你不是咱学校下乡青年的带队的临时的队长吗”，“别笑了”，边疆转过身朝文革、志武说道：“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就回来，李雪雁咱们走”。
来到会场，里面已经坐了好多人，这时有人喊我，“边疆到这来”，原来是学校的贾老师，张老师在喊我，我走了过去坐在旁边问道：“老师开什么会”？张老师对我说：“是知青办组织的，让农场来的人介绍情况”，“介绍啥去哪都一样”，“咱们还是听听”，张老师说道，好吧我坐下后朝前看去，只见知青办的人，还有几个穿皮袄、带狗皮帽子的人，我想这准是农场来的人。
大家静一静，知青办的刘主任站了起来说：“同学们，市革委会很重视同学们的这次行动，特赠送每位同学一套毛选，并指示铁路局给同学们安排了专列，指派我来给同学们送行，下面请农场来的领导，简单介绍各农场的情况，看看同学们喜欢到那个农场”，刘主任坐下后陆续有几个人起来讲话，边疆心不在焉地听着，心想反正是下乡，到哪还不一样。
正在这时一股瓮声瓮气、带点山东味的声音传来，“我们是永红农场的，我叫徐大纲，是农场政治部的，又指了他旁边的人说；这是农场的王付主任，我们农场原名是858农场，紧靠乌苏里江，现在改名叫永红农场，就是一颗红心永远保卫祖国的边疆”，“我们去永红农场”，边疆站起来大声喊道，“坐下边疆”，贾老师拉一下我的衣角，散会后再联系，“我们就去永红农场“，边疆继续喊道，“同学你们是那个学校的”。“永红中学，永红中学就应该去永红农场”，边疆继续喊道，“哈哈，那好吧，我们欢迎永红中学的同学们，到我们农场干革命”。

“志武、志武你过来”，边疆刚一回到候车室就大声喊道，“干啥、干啥”，志武边答应边走来，其他同学也都围拢过来，“边疆、边疆开会都说啥了?”大家七嘴八舌的问着“别吵、别吵”，边疆大声地说道：“一会给你们讲，志武你多找一些男同学，跟贾老师、张老师去知青办那领红宝书，知青办发的，每人一套毛选，记着多带人二百多套那，文革你回来，你和李雪雁再找几个人，到各个班通知一下，一会在第一站台集合，咱们校是第八第九车厢。咱们去永红农场，在乌苏里江边”，“妈的，这回老子可以和新沙皇干一场了”，志武大声喊道。边疆对志武说：“快去领毛选”
谁在拉我，转身一看，小六子，“大哥，爸爸在那等你”，这时边疆才想起来，爸爸和弟弟妹妹们来送我，他赶紧抱起弟弟向哪里跑去，“爸爸”，边疆叫道，只见爸爸的眼圈有些湿润，边疆也不由得鼻子一酸，“到那好好干，常给家里来信”，“嗯，到了那就给家里来信”，边疆的眼圈也有些湿了，这是他记事以来，听到爸爸说的最温柔的话了。

“大哥把弹弓还给你吧，你到哪里要打苏修，没有武器不行”，是
小弟弟把边疆送给他的弹弓拿了出来，边疆忙抱起弟弟，在他的
脸上亲了一口说：“六子，弹弓就给你了，大哥到了那里要发枪的”，“是真枪，大哥那我也和你去吧，和你一起打苏修，不行”，“你太小了”，“那我长大了就去你那里，和你一块打苏修”。
“边疆、边疆，集合了”，“嗳，我就去”，边疆答应着，忙把小弟抱到一边，从兜里掏出一把钱，有20元是学校给补发四个月的助学金，还有5元零钱是离家时妈妈给的让路上用，边疆拿出15元塞进弟弟的兜里，“六子，这些大钱回去后给妈妈，又从零钱里拿出2毛钱，2毛钱大哥赏给你，买冰棍，记住了”，“知道了”，边疆又从书包掏出饭盒，“六子把这些饺子拿回去，和爸爸妈妈一起吃，不许独吞”，”知道了，大哥你咋哭啦”，“没有，是风刮的”，边疆转过身朝爸爸说：“爸爸我走了”，敬了一个很不正规的军礼，转身向站台跑去。
列车已经进站，“下乡光荣，向你们学习”，的口号又响起来，扩音器反复播送着样板戏，越是艰险越向前，边疆打开车窗，朝爸爸挥手喊道，“回去吧，我走了，哈尔滨我们走了”，再加杂着抽泣声的喧嚣中，列车缓缓启动了，载着我们这些年轻人走向了探知的未来。。。。。

支持我的战友！永远的北大荒！！！

列车喘着粗气艰难地前行着，车轮撞击铁轨的咣当声不停地响着，车厢静极了，大家都默默无语地坐着，是在想未来的新家乡，还是在想亲人的嘱托，不知何时传来低低的抽泣声，顷刻间车厢仿佛被感染了，哭声一片，“唉---女人就是好哭”，志武长叹一声嘟囔着，“边疆，给我们讲讲永红农场吧，你不是开会听介绍了吗”，“胖翻译你捣什么乱，一边呆着去”，文革恶狠狠的喊道，原来是我们班的俄语课代表赵锁柱，人送绰号‘胖翻译’。

这时边疆说：“文革别喊了，王志平，绰号司令，因长的有点像电影地道战里的汤司令，周卫东，绰号参谋长，曾丽萍，绰号阿庆嫂，因演样板戏角色得名，你们几个都过来，我给大家讲一讲永红农场，李雪雁把眼泪擦了，眼睛都肿成桃了，哭坏了怎么打苏修”。
哭声逐渐停了，大家都围拢过来，边疆站了起来，清清嗓子大声说道；“伟大领袖毛主席指示我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我们就是遵照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教导，到永红农场去，在哪儿我们要彻底地改造世界观，让自己成为一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人，一个有用的人”，“边疆错了”，“什么错了”，“是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胖翻译’赵锁柱小声的替我更正，“对，做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边疆，讲永红农场”，文革小声提醒道，“对，讲永红农场，知道他们为什么改名叫永红农场吗？就是一颗红心向着党，永远替毛主席守边疆，他们原来叫858农场，知道为什么叫858吗，就是十万官兵到北大荒时候，他们部队的、、、号、号，‘司令’什么号，番号，对，他们部队的番号是858营，所以就叫858农场”，“是真的吗”?有人疑问道，“别插嘴”，志武制止到，“听边疆讲”，“是这样的，我继续说道，同学们，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去永红农场吗，因为我们是永红中学，他们是永红农场，都是永红，这叫心有、、、心有、、、‘胖翻译’心有什么西，心有灵犀，对心有灵犀，所以我们就去永红农场”。

边疆、边疆、我们去了发枪吗？国境线什么样？都用铁丝网拦起来吗？发什么样的枪？我们可以去乌苏里江边看看嘛？“别吵、都别吵，听边疆一样一样讲，”志武站起来说；“边疆你先说说发什么样的枪”，“发什么样的枪？可能、、、大概、啊、就是和解放军使用的一样，‘司令’，叫什么式，“五六式冲锋枪”，“对，就是这种枪”，“边疆，边疆、有大炮吗”？李雪雁嚷嚷道，“没有，我们是步兵”，“应该有小炮”，‘司令’补充说道，“对，有小炮”，“那为什么不发给我们领章帽徽”，李雪雁继续嚷嚷道，“笨，我们是兵团，是屯垦戌边，不是解放军”，“去，谁问你了死锁柱”，边疆继续讲道；“至于边境线是什么样，刚才开会时徐大纲主任讲了，我们是边境地区，到了那要发边境通行证的，知道吗，就是特别通行证，到时候你们自己去看就知道了”。“边疆、边疆，谁是边疆”？边疆忙摆摆手，制止大家吵闹声，扭头一看，是一个梳着两个小辩的小姑娘，“小姑娘是你找我吗？我是边疆”，“谁是小姑娘，我是六九届一班的，我叫韩红花”，“哦，祖国的花朵，哦，不、韩红花同学找我有事吗”?“是农场来的领导，张老师、贾老师找你去12车厢研究事”，“那好吧，等我一会”，边疆转过身大声说道：“志武、‘司令’、你们领着同学继续讨论，重点研究老毛子在卫国战争中的打仗特点，等我们到了那，和老毛子打起来好有个准备”，边疆回头对那位小姑娘说：“韩红花同学咱们走吧”。

沧桑 发表于 2011-12-30 18:46
边疆、边疆、我们去了发枪吗？国境线什么样？都用铁丝网拦起来吗？发什么样的枪？我们可以去乌苏里江边看看 ...

长篇小说序幕拉开了，故事引人入胜，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