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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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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队里,没有人知道爱青的下落,没有人知道她去了何处。尽管建伟已使出浑身解数,千般苦,万般辛,依然一无所获,建伟几近绝望了。他怀着沮丧的心情乘上返京的列车,火车的轰鸣声渐渐远去,黑夜里,前行的火车也能找到它的轨道,恍惚间,建伟信心又增,爱青,我还会回来!
回京后,建伟一直与连队的一些老职工保持着联系,一直没有停止过寻找爱青。两年以后,建伟再次回到黑土地,没有得到有关爱青的一丝消息,他几乎绝望了。这是他生平第七次由北大荒回京,也是他最为难过而痛心的一次。
在父母极度的催促下,直到他35岁的那一年,建伟才同曾在内蒙兵团下过乡的北京知青田雨成家了,婚后育有一子,取名晓军。尽管有着相同的经历,也有着相同的话题,但建伟却变得寡言少语了。他的心在纠结中度日,他惦念,也想念爱青,有时又觉得对不起田雨。平心而论,田雨也是一位贤惠、懂事的北京女人,她对建伟给予了妻子应尽的体贴、关爱和照料,而这所有的一切,留给建伟的只是内心中的感动。
就在建伟与田雨结婚的第十九个年头,无情的绝症夺去了这位善良、勤劳、慈爱的北京女人的生命。内疚的建伟厚葬了妻子,决心今后非爱青不娶,但是,无论他怎样去努力,也查不到爱青的任何踪迹。
命运对真心相爱的人来说,有时是不公的。这样的事,就发生在眼前,就发生在建伟与爱青的身边。自从与建伟在火车站不辞而别后,爱青通过她最要好的同学、父亲在机关工作的小丽,将爱青办到了另一个农场工作。本以为环境与条件的改变,能使她慢慢的忘记建伟。实际上,适得其反,环境的生疏,人员的陌生,她更为孤独了。
而最让她感到难过的是提亲者与追随者,整月让她不得安宁。她不愿再回让她伤心的连队,无颜面见乡中父老和自已的父母,隐居在一个无人知晓她的偏远的连队里。只有她的同学小丽知道,可十分守信用的小丽竟严格的为她保守着机密。
爱青也曾听小丽讲过,建伟回来找她的事。她不知建伟回京的一切情况,曾猜想建伟已经该结婚了,为了建伟,她会一辈子躲避。城里人与农村人理念上的差别,在爱青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也许这也是造成她十几年来走向不幸的一大根源。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已35岁了,还没有结婚,特别是一个女人,难免要遭到议论,甚至是诽谤和各种各样的推测,什么婚姻问题受到了挫折;失恋了;被人家甩了;要求条件太高了......。谁让你标新立异不按人生的常规办事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都是上了古语的,你一定要逆潮流,违反人情,就要有这种承受“千夫指”的勇气和决心。
爱青就是在这种氛围中生活的,可以想象她心中的创伤与压力是巨大的。
2012年的初秋,爱青的母亲病重,不久,便离世了,直到临终母亲也没有见到爱青。当小丽得此情况后,电告了爱青,爱青在离别30余年后回到了家中,在母亲的灵柩前放声大哭,此时,悲伤与酸甜苦辣交织在了一起,爱青无比伤感与内疚......
爱青回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北京,此时,早已下海经商,生意兴隆,位居老板,腰缠千万的建伟火速与儿子晓军飞回北大荒。
在小丽的帮助下,建伟、小丽和晓军来到了爱青所在的农场。当建伟出现在爱青的家门口时,爱青呆呆的愣住了,37年了,她做梦都不会想到建伟记得她,还在找她,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失声痛哭!那哭声,叙述着37年的不幸;那泪水,冲洗着37年的不快。
“跟我回北京吧?”建伟哭腔中坦诚的说,满脸憔悴的爱青不知所措,久久的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她像是在做梦,就象阴云密布的天空中,绽开出一条条狭窄的阳光的缝隙,但浓云太厚,新的黑云又簇拥过来,这微弱的光亮穿不透浓厚的云层,仅仅是在转瞬间,又会被厚厚的黑云遮盖了。
“妈妈,我和爸爸接你一起回北京!”晓军哽咽地说。
就是这一声“妈妈”的呼叫,爱青在猛然间苏醒了,十几年间,她的同学都做了妈妈,她的同事也都做了母亲,而唯独她,从没有人呼叫过“妈妈!”
“妈妈,爸爸,你们在人生的道路中几经坎坷,却没有抱怨过去的生活,把失去的时间夺回来,用双手重新布置今后美好的生活。”晓军一席真诚的话,彻底打开了“妈妈”的心扉。
公元2012年,金秋送爽,哈尔滨太平国际机场以它特有的妩媚迎送着一对特殊的恋人,晨风中,建伟和爱青以及晓军登上了北方航空公司的航班,飞向共和国的首都---北京,为一段长达37年的悲欢离合、曲曲折折、充满着苦涩而又纯真的爱情,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2014年4月写于鹤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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