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徐凤云 于 2014-3-3 14:10 编辑
二十、习惯了“轰轰 ”的放炮声
战备施工的工期紧迫,天只要一放晴,领导就催着大家快干活儿。一个排的编制是十九人,除了留在家里开会、生病和临时到团部办事的人之外,每天能坚持干活的人也就是十二、三个。为了保证施工的顺利进行,一排和二排换着班的挖大坑和修路,一天一轮换,女排主要是负责白天站岗和后勤保障工作。存放弹药的三个大坑没用多长时间就挖好了,每个坑前还挖了一个入口,是当门用的。在离大坑五十米外,采伐了一部分直径半尺多粗的柞树,树干被锯成四米多长,由两个人抬着,并排放到大坑的上面,大坑就变成了地窨子,地窨子是用来存放弹药的,防水是个大问题,我们这些人对防水一窍不通,只能由师里的专家来处理了。
修路比挖大坑要复杂多了,得先将半山坡上的树伐掉,形成带状空地,在带状空地上掏出脸盆大小,一米多深的圆洞,每个洞相距三米左右,一次并排掏十五个这样的洞,在每个洞里放上二十管一包的炸药两包,这两包炸药至少能有四公斤重,然后,将雷管插到三米多长的导火索上,放到两包炸药中间,埋上土后再轻轻的踩上几脚,露在外面的导火索还有近两米长。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是放炮,这个活儿不但要胆大,还必须心细,每次负责点燃十五根导火索的人由排长指定,一般由三个人分头点燃,我打过石头,打石头的时候经常放炮,理所当然的成了点炮手。 每次点炮前,排长都给我一支迎春牌香烟,划火柴点着后,用力吸上一口,烟进到喉咙里,呛得我不停地干咳着,偶尔还流出几滴泪水。我们三个人点着香烟后,便迅速的跑上了山坡,来到导火索跟前,各自找好位置,每人点五根导火索,我左腿蹲在导火索旁边,右腿自然的伸向下坡,脚尖着地,这样,一旦出现了危险的情况,随时都能一跃而起,拔腿就跑。我抓起一根导火索,环顾了一下其他两个人,三双眼睛对视到一起,相互一点头,便迅速的从嘴上取下香烟,将烟头触到导火索上,一根导火索冒起了青烟,“哧哧”的向外喷射着火星。我将手里的烟叼到嘴上,抓起一根没点燃的导火索,和点燃的导火索一对,紧接着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五根导火索都发出“哧哧”的响声,冒出了一股股淡青色的烟雾,整个点火过程不到二十秒,每次点着后,我都是看着另外两个人跑下山,在仔细检查一下十五根导火索是否都被点燃后,才最后一个撤离现场,一口气跑出六十多米远,找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藏起来,静静地等待着“轰轰”的爆炸声响起。
每爆炸一次,坑坑洼洼的路面就向前延伸五十多米,随着炮声的不断响起,新筑成的战备路一天天向深山沟里延伸着,大伙儿的放炮经验越来越丰富了,每天挖坑、放炸药、埋土、点导火索、听“轰轰”巨响,已经养成了习惯,所有人都丧失了警惕,一切是那样的吸引着我们,每个人都感到挺刺激的,生活充满了乐趣儿。我对放炮也不当回事儿了,有时跑三、四十米便停下来,也不找地方躲避,而是回过身来,抬起头往天上看,随着十五声的炮响,碎石像节日礼花似的飞向空中,又噼里啪啦的散落到地上,我不眨眼的望着空中掉下的碎石,不时地躲闪一下,有一次,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块向我砸来,就在砸到头上的一瞬间,我的身体向右歪了一下,石头擦着肩膀掉到地上,要不是躲得快,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后果,但是,当时一点儿害怕的感觉都没有,而是感到挺好玩的,不但为自己的胆子大而自豪,还不时地向大家夸耀着,以显示自己的机灵和勇敢。每次爆炸后的三分钟,硝烟还没有全部散去,大家便一窝蜂似的拥上去,将爆炸后的残土和碎石清到山下去,形成一个粗糙的路面状,为后面的推土机推平路面创造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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