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夏梦 于 2013-12-17 12:38 编辑
(手里在洗着碗,心里背着那网庆要演的节目的桥段,脑中却跳出了故事和人物,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活儿,把它写下来,对了,那壶烧开了的水得冲一杯咖啡,边写边喝------) 币哥和蓝妮的故事 认识蓝妮是在兵团,那时她是我们老连长的女儿。又见到她是在这次的我去上海和我们团的上海知青的聚会上。蓝妮没老,人家夸她头发真黑。身材么还是那样地修长,面容还是那么地姣好。只不过年纪在那儿,开始富态了,不过倒给她增添了不少魅力,那胸高高地挺着,臀部翘着,显得腰肢更加纤细。和她没说几句话,就是光听那些老男青年叙旧了,还有喝那杯中倒了一次又一次的酒。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喝完了酒,叙完了旧,也就各奔东西了。临走时照了一张大家的合影,因为我是大老远过来的,蓝妮没让我给他们照,她照。所以回来后在那张照片上就没有蓝妮。但我脑中忘不掉她的样子,眼前总晃动着那个老美人儿,就像五十年代上的那个挂历上的美女,叫杭稚英和金梅生给画得那么美,那么动人,使人过目不忘。 她后来的情况,是一个老知青给我讲的。 聚会后我们三四个人坐着他的宝马车去了外滩,这老知青还不像老头儿,只不过他那像演‘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的那个演员差不多,脸很不受看,最要命的是他的牙齿,没一个完整的,还参差不齐,其实他年轻时也没好看过。我就是现在也不敢看他的脸,只用耳朵听着他说话。 现在他坐在外滩不远的下面的一个小长廊上的石凳上,一样一样地指给我们看外滩一周的建筑和景致,什么当年解放上海时的挂上五星红旗的那个楼,还有东方明珠的塔,最使他津津乐道的是他回城后在那个工作的银行大楼。他姓币,钱币的币。为了和那个主持《星光大道》的老毕区别,不能叫老币,咱就叫他币哥。这币哥,像英语的‘BIG’,还真有点外国名字的味道。 币哥看见我来上海了,好几十年没见到的知青朋友,真亲啊,他尽管看见我不看他,他却老望着我的脸,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蓝妮。蓝妮的故事也就记在了我的心里。 蓝妮和他在兵团那时就是一对恋人。这是我都从兵团回来插队后的事。他们好的死去活来。可那年的团里抽调知青到团部当干部,只要一个人,那时只有他们两个合理人选必须选其中的一个去。蓝妮为了心上的人放弃了去的名额。币哥也就当了团部的干部。 币哥认真啊,就像他后来到上海的银行工作那么认真,就是现在他还在那个老工作单位上班,人家把他又聘回去了。你说他工作的不好还能继续上班吗?不过这次的上班就是喝喝茶水,接待个特殊什么的顾客。币哥在当了干部不久就调回城了。走时没带着蓝妮,因为他们那时没结婚,蓝妮又是‘坐地户’,原来就是农村户口,走不了。 回来后币哥就和一个政府的官员的女儿结婚了。这女人也一表人才。又是政府的干部,还细皮嫩肉的,说话嗲声嗲气的,上海人嘛,说话就是柔,就连说外语都比东北人好听。币哥一天都没忘了蓝妮,却和现在的妻子生了儿子置了房产。日子嘛过得红红火火。因为他在银行,那日子和钱包里的玩意儿都比一般人家强。 蓝妮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因为她后来找了个当地的员工,结了婚,成了家,生了个女儿。脸晒得黑黑的,手也粗糙的很,没变的是她的身材,还是那样苗条。不过,就像莫泊桑写的小说《项链》里的那个公务员的妻子一样,多少年的辛劳过去了,和那个阔太太比还是大相径庭。 最不幸的是,蓝妮的老公还身患着病,多少年来都没好。她住的那个房子,多少年也都没变。人家都搬到场部去了,只有留守的老人在那连队里生活,蓝妮就带着孩子和生病的老公在村子里过活。家里的一切事都是她的事。家里的一切事都得她去办。 据币哥讲,那一年他去了兵团,那时兵团又改回了农场。回到了农场去找蓝妮。见到的是一个他几乎认不出来的一个人。蓝妮没有了当年的风采,却多了一副痴痴的眼神儿。听完了蓝妮的叙说,币哥感到自己的心里在流着血。那在兵团原本是鲜红的激情的血,此时随着日月的穿梭变得暗红的血,滴了下来。尽管现在的蓝妮不是他的妻子,但她是他的战友和亲人!他还没忘记自己的责任和义务,那天他和她长谈许久之后,作出了一个决定。 币哥把蓝妮的女儿带回了上海,给她找了一个很好的工作。临走时还给了蓝妮一笔钱,让她给丈夫治病。 这么一来二去的,币哥的老婆知道了,但她也没说什么,帮助人嘛,是做好事。虽然此时币哥没多说什么,我也知道这事儿币哥也是没少做工作。不过,币哥和他的老婆谁也不想离婚,人家要过自己的日子。肥水不能流入外人的田啊。 不久,蓝妮的丈夫得病就不能治了,人也就走了。蓝妮就到上海工作的女儿这儿来了。上海养人啊,气候比北大荒好,水土也好,吃的也好,穿得更好。蓝妮就恢复了原先的样子,还是一个活脱脱的美人儿。不过就是怎么地也老了。在这个年岁,她也就只想稳稳当当地过下面的日子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在这次上海的知青欢迎我的宴会上见到了我们老连长的女儿蓝妮的原因。我那时还以为她是币哥的妻子,尽管我当时没敢问,可我也这样认为,因为币哥对他那么地好,就连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 币哥在给我叨咕这些的时候我一直没插嘴。此时我抬起眼神儿,鼻子里憋着气揪着心地看了一眼币哥。大胆地问了一句“那你现在把蓝妮当成什么呢?”“朋友呗!”他回答说道。“是朋友,那以后有什么想法没有?”我的话有点穷追不舍的味道。实际上我是想知道这故事的最后结果。 “以后再说吧,走一步看一步。”币哥回上海几十年了,还是东北的口音,东北的话,是那接地气的老百姓的话。 (这故事到这就讲完了,币哥讲到这,我也就写到这。还有厨房里的碗在等着我去洗,厨房还要好好收拾一下。因为自己日子自己过,勤快点儿,动动手日子就过得好一点。你说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