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老顽童宋晓华 于 2015-3-25 01:27 编辑
1951年12月6日飘雪的黎明,我出生在哈尔滨太平桥东南马家沟河边贫民区低矮漏风的茅草屋。那时候新中国诞生不久,国家一穷二白、百业待兴,读过高中的爸爸给我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晓华”即“拂晓中华”。
我是宋家的第五个孩子,我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为了一家人七张嘴吃饭,爸爸在外边打零工做木匠,妈妈在家里加工衣服蹬缝纫机。长期贫寒的生活妈妈患上了营养不良症,怀孕七个月妈妈就生下了我,妈妈抱起皮包骨的我伤心地叹气:“我可怜的孩子,能不能养活你呀?就看老天爷啦!”热心肠的邻居赵奶奶安慰妈妈:“早产儿七活八不活,这孩子虽瘦小,哭声却清亮,他肯定能活。”
身体虚弱的妈妈没有奶水,只好煮苞米糊灌入奶瓶中喂养我。我来到人世间,本能地张开小嘴,一口一口地吸吮着,品尝着穷人家的苦辣酸甜。家里没有隔夜粮,坚强的妈妈生下我两天后就挣扎坐到缝纫机前干活了,不知怎么了?我不停地啼哭!妈妈把我包裹好放在双膝上,继续“哒哒哒”蹬着缝纫机,我躺在妈妈的双膝上不哭了,就像一只小小的猫仔,一动不动地享受着母爱的温暖。 由于先天发育不足,后天缺乏营养,我患上了佝偻病。一周岁多我才会自己翻身、抬头。我长了一个大大的方形头、颅骨按上去像乒乓球一样薄、前囟门不闭合,嘴里仅仅萌出两颗乳牙,我的胸骨隆起、肋骨外翻、呈现鸡胸脯。 全家吃了上顿愁下顿!爸爸哪里有钱送我去医院治疗啊?为爸爸分忧的大哥二哥主动地去松花江边捞小鱼、小虾、小蛤蜊,煮汤给我补充营养。读过初中的妈妈更换着喂我吃小米粥、碎菜叶、萝卜丁、土豆泥、豆浆等。
渐渐地我两周岁多了,身体依然软塌塌的,只会慢慢地爬,勉强能坐起来,我的右肘关节患习惯性脱臼,若不小心拉我胳膊坐起,我会疼的惊叫!我经常头胀痛、喷射状呕吐、流鼻涕、发冷、发热、夜尿床、拉肚子。 妈妈的小帮手姐姐背起我去马家沟河边晒太阳。河水哗哗地唱,春风轻轻地吹,太阳哈哈地笑!草地上的孩子们跑着、跳着、乐着放风筝。小小的我第一次放眼广阔的天空和大地!姐姐背着我走着哼着自编的童谣:“早晨空气真是好,小朋友们来做操,伸伸腿、弯弯腰,弟弟身体快快好!”我趴在姐姐的背上舒舒服服地听着、咿咿呀呀地学着。 我一步不会走,姐姐背我久了累了:“为什么你这块瘫肉总赖在我的背上,弟弟你自己啥时候能站起来玩呀?”听到姐姐的数落,我似懂非懂地哭了!姐姐后悔不该埋怨弟弟,急忙哄逗我笑起来。 又是一年春风来,我三周岁多了,腆腆着肚子自己能站立起来了,我的两条短短的X型腿,撇撇拉拉地迈步了,虽然两条小腿的腓骨侧又酸又胀,我还是吃力地跟着淘气的三哥去马家河边放风筝:“三哥,等等我!”三哥前面喊:“弟弟,加油跟上!”我心里着急、两腿猛用力、忽地跑了起来!年幼的我第一次跌跌撞撞地奔跑在人生路上。妈妈站在家门口望着病歪歪的我竟然会跑啦,高兴得什么似的!妈妈用袖口擦去苦涩的泪水,露出了欣慰地笑容。 我这生养在穷人家的孩子没有吃过药、没有打过针,依靠爸爸妈妈、哥哥姐姐无微不至的关爱,佝偻病奇迹般渐渐地好起来!黑土地的玉米、谷子、大豆、白菜、萝卜、土豆养育着我。我就像马家沟河岸冬去春来长出的一根嫩嫩地小草芽,虽然弱小但却生命力极强,北国的春风、阳光、雨露、滋润着我一天一天地长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