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君亭 于 2013-7-16 15:04 编辑
第一次看到知青战友身负重伤而逝去 张忠民同学是哈铁中的学生,和姐姐一起上山下乡来到八分场,不太高的个头,不胖不瘦的身体,可能是头发有些发黄的原因,大家都叫他“老毛子”。分场有个米面加工厂,工厂的设备比较简陋,一台柴油机带动着一根长长的地轴,地轴上安装着三个皮带轮,分别带动着磨米机和磨面机,有时柴油机出现故障,弄来一台拖拉机也可以带动这根地轴,以保证米面加工的正常运转,保证全分场米面的正常供应。“老毛子”就是这个加工厂的机修工,应该说是个技术活。小伙子工作很认真,不怕脏、不怕苦,穿个破棉袄,起早贪黑地在加工厂里忙活儿。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个破棉袄葬送了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按理说,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对工作着装要有严格规定,要干净利落,不能拖泥带水。可是“老毛子”的破棉袄不怎么利落,出事那天是晚上八点多钟,他正在厂里工作,在跨越地轴时,不慎被地轴上一个穿钉的毛刺儿刮住棉袄的一个下角,随即把棉袄连同人体卷进地轴中,地轴距离地面只有四十公分左右的高度,人体在地轴的巨大动力转动下,那可真的要粉身碎骨了。这件事在全场引起极大的震动,在我们中间更是犹如晴天霹雳。 我的一篇日记记录了这件事,转录如下:一九七二年 六月 二十一日 (阴) 星期二:加工厂的张忠民受重伤了,八分场所有的人都奔向卫生所。张忠民同志是加工厂的修理工,工作时不慎被机器的皮带轮把衣服卷了进去,随之身体也被带了进去,等被同志们救下来以后,已经是昏迷不醒。分场主任赶来了;卫生所的医生护士也赶来了;正在全力以赴进行抢救。数百名知青战友焦急不安的站在卫生所的外面等待着他的醒来,张忠民的生命在危险之中。医生和分场主任决定立即把张忠民送总场医院抢救;机耕队的同志立即将车启动(那种胶轮拖拉机挂一个拖斗车厢),战友们把张忠民抬到车上,他的姐姐被两个同学搀扶着也上了车,车向场部疾驶而去。车走了,但是大家却不愿散去,我们多么希望张忠民能够脱离危险、恢复健康,重新和我们一起战斗啊!一个多小时以后,电话里传来最另人悲痛的消息,张忠民同志因伤势过重,在去总场的路上就牺牲了。噩耗随着微风迅速传遍分场,全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有的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巨大的悲痛,失声痛哭起来,谁不为失去一位好战友而悲痛呢!他那熟悉的面孔不时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古人曰:世上万般苦哀事,无非生离与死别。我们共同战斗了三年多的战友,就这样与我们永别了吗?我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个悲惨的现实。朦胧中,我仿佛看见张忠民伤愈归队了。现实是残酷的,我们再也见不到他了。让我记住这个名字:张忠民,我亲爱的战友。 记得那是几天以后,总场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随后,张忠民同学被安葬,永远的安睡在了长水河这片土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