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夏梦 于 2013-5-24 23:09 编辑
偷黄瓜偷来梦幻般的的童话 夏梦 这是我童年时发生的事,它之所以让我不能忘掉,是那个人第一个走进我的心。 那时我才五岁。 五岁,妈妈领我到宾县去卖房子,因为要把我留在家就没人看我。不知我那时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我只看见出门时自己穿的是一双新布鞋,是妈妈做的。 在城里我没见过这样的房子,那是土坯堆成的。没进院,就能看见这矮矮的房子的左边有一个大大的圆肚子的烟囱,整个房子好像一个茶壶。那烟囱就是壶嘴,冒出来的不是水蒸气,是浓浓的黑烟。 我妈一声召唤:“在家吗?”只听在屋里一句应声:“在家,”随着声音,出来一个大婶,短短的头发齐在耳边。一身布衣布裤洗的干干净净。“快进来,你信上说今天来,我就没出去。” 进门第一眼就是一个大灶,上面还坐着一口大锅,按我当时的个头,我能看见锅上面的大铁锅盖擦得锃亮。 里屋的一铺炕上铺着炕席,对着院子的窗户的玻璃也擦得干干净净,就是地上什么家把式也没有,就在炕上墙前的一面有一个炕柜,柜上的玻璃上画着荷花金鱼,牡丹蝴蝶,松柏仙鹤和曲径梅花,柜子也擦得锃亮,虽然那柜子上面的蝙蝠都磨平了。 大人们在说着话,进来一个比我高一头的一个小男孩,他真不眼生,进来就要和我玩,我拉着妈妈的衣襟不松手,话都不想和他说,我妈妈就说:“你和小哥哥玩去吧,妈妈和婶儿说事儿。”看我没动,她把我的拽着她衣襟的手,轻轻地拿下来,“就和他玩一会吧,那你婶家的小哥哥,不会招你的!”那个大婶也说:“小生子,你好好带你小妹玩,可别给她弄哭了。吃饭时回来!”,那小孩就拉着我的手出去了。 外面的院子没啥玩的,小生子领我去后院。后院还有一间房子。比这个‘大茶壶‘房子新。 在‘大茶壶‘房子和这个新房子中间有一条小道,道两边是两个木头篱笆围起来的菜园子。从篱笆缝儿看进去,黄瓜秧上结满了黄瓜。柿子秧上有小柿子,茄子秧结的小茄子纽像手指盖。小生子告诉我,这还不能吃。就黄瓜能吃,他还说,刚摘下来的黄瓜可好吃了,贼嫩。我看着那夕阳照耀下的水嫩的带着刺的黄瓜上面都开着黄色的小花,黄的配绿的煞是好看。突然,小生子和我摆摆手,我走近他,他在我耳边小声说:“咱俩晚上吃完了饭来这儿。我给你摘黄瓜。” 吃完了晚饭,大人们还在唠嗑。我和小生子就偷偷溜了出来。悄悄地跑到了后院。我小啊,个子也矮,还没有篱笆高。小生子也够不着篱笆墙,可他会踩着木篱笆的横格爬上去。然后他跳进了菜园子。东一下,西一把地摘了一大抱大的,小的黄瓜,哎呀哦,那黄瓜地儿几乎叫他给‘罢园’了!他把黄瓜一个个从篱笆缝里塞出来,我就在那儿捡。 “谁在那呢?!”只听那新屋里传出一声。接着,新屋的房门开了,屋里灯光洒了出来,光亮中一个高大的小伙子的身影。手里还拿着本打开的书。 光亮也把菜园照亮了,照见了满园的黄瓜秧踩得乱七八糟,篱笆外的我和篱笆旁边的黄瓜更一览无余。 小生子却没了踪影。 门里的黑影走了出来,这是个文弱的‘书生’。不只是他拿着没看看完的书,还主要是因为从他在屋里的那声都是柔和的,好听的,甚至像电影里的配音。可我,还是吓哭了。 我知道,我和小生子偷黄瓜没跑了。尽管小生子没了,该抓住的就是我! “别哭,你是哪的?”“——”还是柔柔的声音。没听见回答,这个小伙子看了看园子里的菜秧,他叹了一声,“把菜秧都踩倒了,要吃黄瓜你说话啊!”“不是我偷的,是小生子踩的。”我的回答前言不搭后语。小伙子没再说什么,拉着我的小手,塞给我两个黄瓜。然后就进屋去了。 屋里面的灯光下,一个低伏着头的身影映在了窗户上,他在奋笔疾书。我把手里拿着的那两个黄瓜和篱笆外的黄瓜我都把它们放在一起,堆到了篱笆门前。走向前屋,不时地回头望望那窗户。 多少年来,这个第一次走进我的心的人还在我的心里。 虽然我没看到他的脸。他手里拿着的那本书却记得真真的;虽然我不知他姓什么,但他窗户里奋进的身影我永远忘不掉。就是那柔柔的声音都给我今后找我的另一半定了一个标准格式。甚至在后来多年的日子里,我觉得我曾经走进了才子佳人的境界,像《追鱼》里面写的?! 那年我才五岁。 偷黄瓜偷来了梦幻般的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