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朗诵艺术团的诗友余涛的作品,它让我动情,所以在一次集体活动时我朗诵了它,收到了比较好的效果。把这首诗转录于此,但愿能引起阅读者的共鸣与思考。) 没有墓碑的生命 作者:余涛 (愿将此诗献给那些在四十年前的那场上山下乡运动中被无辜的遗弃在荒原上的至今没有墓碑的生命) 当返城风暴掠过黑土地之后 你却没能离去 孤零零的立在荒原上 固守着青春的阵地 在寂寞的日子里 你忍受着岁月的煎熬 苦苦的等待 那永远不会吹响的集结号 荒原上的小草绿了又黄 树叶黄了又绿 北大荒在四季里换装 我的战友哇 山水重重隔不断你对亲人思念 风霜雪雨阻挡不了你把家乡-北京遥望 月光洒向空旷的原野 秋风依旧呼唤着你的名子字 野草淹没了你的孤坟 我的战友啊 你是否还在讲述昨天的故事 我没有偷东西 我真的没有偷东西 为什么不相信我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40年前的寒风啊 无情的抽打着井绳 一声凄厉的叫喊 结束了一个年轻的生命 原来就在几天前 宿舍里丢了一块手表 找遍了所有的角落 也没有见到踪影 于是 有人猜测 有人扑风捉影 还有人偷偷的告诉连长 说你在学校时就有过劣迹 最近有点反常 就这样 仅仅是一个怀疑 仅仅是也许、可能 这莫须有的罪名啊 却变成了批斗的吼声 于是有了专案组 于是关进了小板棚 于是开始了 逼供 检查 反省 当理性缺位的时候 善良已不再宽容 冷漠和白眼变成了无情的杀手 弥漫在空气中 一个16岁的孩子啊 叫天不应 喊地不灵 为了洗刷自己的清白 带着悲愤与绝望 走向那眼黑洞洞的老井 长风在呜咽 大地在哀鸣 当年我那些麻木的战友哇 你们的良知是否安宁 他走了 在一个无果的秋季 他去了 在一个没有星光的夜晚 他不想走 他刚刚十六岁啊 他不想离去 他还有许多的梦 五千年的象形文字呀 隐藏了一个古老的秘密 如果他不能证实自己的清白 他将生不如死 因为当时的每升空气中都充满了阶级 路线 斗争 没有鲜花 没有挽联 没有亲人的陪伴 没有战友送行 一挂马车驮着冤屈的魂灵驶进幽幽荒野 我的小北京战友哇 你的灵魂是否夜夜都在荒原上呼喊 为什么 为什么……. 是呵 为什么他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所有的目光都躲躲闪闪 所有的声音都支支吾吾 所有的良知都矢口否认 所有的宽容都吞吞吐吐 是的 我们是有过光荣 有过辉煌 可我们也有过愚昧 有过迷茫 我们非常忠诚 都很善良 但我们也有过自私 有过颠狂 今天 我们重新提起这痛心的往事 就是为了我们的后代不再重复这荒诞的悲伤 今天我们学会了用人性修补理性的时候 我们的民族才能在理性中走向辉煌 我们从自然灾害的饥饿中走来 我们从十年浩劫的噩梦中走来 我们从北大荒的风雪中走来 我们从下岗分流的队伍中走来 四十多年的承载 已压弯了我们的脊梁 但没有压垮 我们在磨难中成熟的思想 我们敢于正视历史 是因为我们没有理由漠视生命 我们敢于正视自己 是因为我们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彷徨 我们敢于相信未来 是因为未来的世界 有我们千百万知青 用青春和热血 奠基的理想 附:经过作者同意,有几处我做了小小改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