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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宝泉岭老顽童 于 2011-11-22 09:43 编辑
【大荒岁月】 当年去北大荒的北京知青多数是69届。这批人文革开始时正在准备考试,迎接小升初。突然得到“好消息”——不考试了!开始大家欣喜若狂,谁知道,竟是永久告别了考试 。 回家玩了两年,没意思了,终于在1968年底接到了上中学的通知。一上中学便是初二第二学期。数学只学了数轴,数学老师便叫“数轴”;物理仅学了杠杆,物理老师便叫“杠杆”;英语就学了一句口号“ Long Live Chairman Mao”。于是在1969年7月,我们领到了初中毕业证,取得了知青“资格”。8月份,我们这些“北京小嘎”踏上北去的列车,浩浩荡荡的加入了知青的行列。所以我始终说自己是小学毕业。感谢小学给我奠定了基本的文化基础,这是我一生赖以生存的资本之一。
大荒之情
1969年8月,是我们一生中最重要的时段。我们必需在一天里决定到底去哪里?黑龙江、内蒙还是云南?我最想去云南西双版纳。小学有一篇课文《美丽的西双版纳》,说那里是头顶芭蕉,脚踩菠萝,摔一跤还要捡把花生的仙境。那一晚是我人生第一次失眠,这三个地方都有诱惑。内蒙能骑马,还是部队管理。黑龙江能滑冰,去了就有32元钱。云南就更神秘了。第二天该交报名表了,父母首先否决了云南,理由是太远。然后是内蒙,风沙太大,生活费只有6元,另外从众心理也是一个原因。黑龙江——这三个字落在了不能涂改的正式表格上。
1969年8月10号,收到了去 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通知,并附有一张车票。那不是一张正规的车票,而是一张盖着北京市革命委员会红章的乘车证。至今我这里还保管着一张。还有一张下乡证明,执此可以买一个大木箱。之后的几天便是准备行李。我们许多人第一次得到父母这种特殊的关爱,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箱子,里面装满了给自己买的新衣服。那几天比过年还美,全然不知摆在自己前面的将是怎样艰辛的路。
8月19号一早,妈妈,小姨和妹妹便送我去火车站。一同出发的还有同班同学王漪(后来是三营电话员)。来到火车站,那里早已是旗猎猎、鼓喧喧。这里绝大多数的同学是第一次离开家,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拥有这么多好吃的。抑制不住自己高兴的心情,大声的招呼后到的同学,全然不注意父母忧虑的情绪。我们当时只有16岁,大一点的17岁,小一点的只有15岁。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
一声汽笛响,火车开动了,就像是有指挥一样,车上车下一片哭声。我本不想哭,可是在那种气氛下,也只好咧咧嘴,装一下样子。同学们挤在窗口,向送别的亲人挥着手。我看不见妈妈了,有些着急,想挤到窗口。这时,刚刚还在哭的一个女生,用胳膊肘顶着我,压低嗓门警告我:“别压了我的点心。”
火车离北京越来越远了,大家把吃的拿出来,开始吃喝。这时,有人轻轻的唱起了这样一首歌:手拉手儿,迎着朝阳,蹬上深绿色的车厢,列车奔驰在辽阔的原野上。一排排葱绿色的树林,一片片金红色的高梁,一座座城镇和村庄。飞过了,飞过了我们身旁。列车在轻轻的摇晃,我们来到了边疆。北京啊,北京,人民的首都,祖国的心脏,我们离开了毛主席住的地方。毛主席啊毛主席,我们要把志愿来向您讲。我们要做革命接班人,把革命重担承当…… 就这样,我们带着憧憬和理想,告别了北京,来到了北大荒。
从此,我和黑龙江结下了一辈子的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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