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望见马克 于 2021-10-4 16:43 编辑
寻 人 启 事 晚报刊登一则“寻人 ”: 寻人:男,身高月1.80米,北京人。29年前认识。身材匀称戴棕红色墨镜,身材魁梧,整体有点像演员王刚,双眼皮厚厚圆圆,眉毛不粗不细。说普通话,横条背心,灰裤子,平底儿鞋。29年前他开灰色卡车到霸州市金各公路附近的我葡萄摊子买葡萄,两情相悦。他想带我走但是我犹豫了,我一直在后悔,想要见到他,请知情人帮助联系,电话:15122768 必有重谢。 我拨通了这个电话。 对方是一位女士:“你是谁呀?“ “我是你要找的那位男士的朋友。“ “找到了吗?您有他的消息吗?” 我说:“正在进行时,我想了解一些当年你们在霸州相遇的情况。来确认这个启示的人是不是我的那位朋友。” 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会儿,“那天我在路边卖葡萄,一辆皮卡车停住,走下一个男士,我看见客人就大声吆喝,快过来,便宜了。待男士走近,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刘宏。我惊叫起来:怎么会是你?” “你们不是一见钟情,你们认识啊。” “对的,我们曾经是黑龙江兵团一个连队的战友,我们是初恋的对象。” “为啥没有成婚呢?” 对方抽泣着回答:“说来话长。本来我要与他回家结婚,突然接到爸爸电话,他把我转插到霸县,让我马上回津,而且不让我告诉刘宏。……那时候知青都以不同方式返城,有当兵的,上学的,病退的,爸爸给我办的转插。于是我当晚就瞒着刘宏回了。来到霸县不久和大队书记的儿子结婚了。” “既然你当初决定不告诉刘宏,现在又为啥找刘宏呢?” “我亏欠他的。20多年前在霸县相遇时,刘宏要带我离开这里,是我没同意。因为我有儿子,有老公,有家庭。我要尽责任。那晚他住在了县城招待所,我们聊了多半夜。他一直在等着我,找我,一直没成家。大学毕业后去海南岛闯天下,有了一番成就。” “看来刘宏对你感情很深呐。”我忍不住说了一句。 “是的,在黑龙江我们定情时,他送我一套‘红楼梦’ ,那时很珍贵的,至今保持完好。当时新华书店仅有两部,为了买这部名著,他跑遍了团部机关,烦人脱关系的。那晚听刘宏回忆往事,我内心极度矛盾。他见我舍不得孩子和家庭随他走,就提出呆在我身边陪着我,或是随便什么地方,只要离我近就好。他甚至于要跟我丈夫谈谈。 我摇摇头。我丈夫决不会接受,他根本不理解兵团战士的情感生活。我们谈过的,我经历过的一切,我丈夫永远不会理解。” “后来呢?” “刘宏尊重了我的选择。第二天清晨,我赶到招待所送行。他边吃早饭边聊天,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饭后他站了起来,整理一下便装,放松一下腿脚。说: 我该走了。 我点点头,哭了。我看见他眼中晶莹,但是他一直保持着特有的微笑。他问,我们可以通信吗?我回答,不可以。他最后一次放开了我的手,走进车里,开着门坐在那里,泪水从他的两颊流下来。看见他启动车了,我心里大声喊,别走,刘宏。 通过车窗他向我招招手。车子驶出小巷,一直开下去。 以后的日子,我避免进城,一直感觉到刘宏就在招待所里面。说实在的,如果现在我见到他就很难管住自己。很有可能会跑到他身边说,现在我们一定得走!” 我问:“我可以试试帮你寻找。因为刘宏曾经是我的最后朋友。” ‘“好的。你告诉他,我现在很好。丈夫已经去世几年了,女儿在德国留学,如果刘宏愿意,我想见见他。把我们曾经的误会解释一下,求得他的谅解。我非常非常想知道刘宏的现况”。 我很感动,费尽周折找到宏的姐姐。被告知,宏已去世多日。 病榻前,宏告诉姐姐与梅分手事,梅承认事情匆忙,做得太草率,太过分,如同给了宏当头一棒。梅心悔亏,也无脸找他。 宏说,最伤心的是,已经约定好二人回家办理结婚登记,梅却不辞而别。在那个小火车站的招待所,刘宏等了三天三夜,没见踪影,自己离开了。 宏后来回城上学,发奋努力,有自己的事业,有房产,身居中上层。 宏走得安然。 我一直没有给那女士回电话,我想还是让她心存一份念想吧,时日不多,多一分希望和梦想,生活就会充实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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