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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痕迹》第七章 离别之苦(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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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火鸟 发表于 2021-2-5 08: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金火鸟 于 2021-2-5 08:51 编辑

                  《深度痕迹》第七章  离别之苦(续1)

      贺冬生晚了十多天才回到团部,那已是1972年的5月初了。三个月来他一直没给芦樯楠写过信,也没收到过她的信,他猜想可能是她母亲的病始终没好,她很忙很累真的顾及不上写信,他也就不好意思打扰她,加之自己的工作的确很忙,他也曾想到说不定她已回到了团部,知道他快回来了,就没给他写信。到了团部他首先是按着参谋长的吩咐到政治处干部股去报到,政治处李副主任同他谈话说,团党委根据他的一贯工作表现和这次采伐任务的表现,决定让他到团直科研连去任连长,这是组织上对他的培养和锻炼,希望他能在这个连队做出新成绩,而且要求他近几天就去上任越快越好,连里正等他去研究工作呢。他当即表示服从组织的决定,当然也感谢组织的培养,一定好好工作,争取新的成绩,不辜负组织的希望与培养。他向组织保证用一天的时间整理好行装,交接好作训股的工作和采伐指挥的遗留事情,后天就去连队上班。
      还是在晚饭后他来到财务股,他看到门是锁着的,就回到办公室整理东西,等一会再去。
      贺冬生不知道芦樯楠还没回来,但原因不是她母亲的病没好,而是她自己病了,本来春节过后她就准备返回兵团的,可是就在要回来的前一天,也就是春节刚过她在家打扫卫生不小心被湿地滑到竟把骨盆摔裂了,手也挫伤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跤让她足足躺了三个月,对她家来讲这也是祸不单行,父母又轮流伺候她。每天给她洗脸、洗脚、擦身、喂饭、倒屎揣尿。本来她是想临走前多帮家里干点活,这回反成了父母的累赘,让父母受了不少累。由于手也伤了又不能写信,所以每天就是躺在床上啥也做不了,芦樯楠也为此着急上火,开始几天嘴角都起了火泡,后来才慢慢地静了下来,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了,着急上火只能是火上浇油更加急出病来。为了续假,父亲替她向团里发了一封电报说明了情况。但贺冬生却得不到这个消息,他只能等有卢樯楠的来信再说,卢樯楠还不好意思把她俩的事告诉父母。这也就是贺冬生收不到信的原因了。芦樯楠的母亲是个才女,不但学术上有成就,而且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这都得益于家传,她母亲是满族,三代是清朝的大官,但都是文官,她的爷爷、曾祖父、太祖父都在翰林院任学士编修、礼部侍郎什么的,她的父亲、芦樯楠的姥爷也曾在民国教育部任高级官员,后来到上海一家知名出版社做古籍和辞书发行编辑工作。可说是世代书香门弟,辈辈是学富五车、才学过人之人,只可惜是时世变迁,用芦樯楠的话说她家是越来越生不逢时,弄得家道中落,一代不如一代,她母亲是名副其实的大学教授,可到了她这就只能做个农工了。她话虽然这么说,但内心却并没感觉在生产建设兵团做农工比谁低下,而且在兵团的四年她生活得很开心,不仅工作顺利,还遇上了贺冬生这么一个她喜欢的小伙,她觉得很满足,祖宗都是大官、都是满腹经轮,但最后也不过如此,父母都是教授不也是遭批判,被管制的,还没有她这个农工自由呢。父母因为自身的经历,也赞同她的观点,说她有些思想。也常跟她说,通过文革的经历,再看看以前的历朝历代的帝五将相,才子佳人真是深深感悟到人生不过百年时光,不在官大小、钱多少,真正能在世上做点事、做好事、不做坏事,快乐自由地生活才是根本,而且很不容易。如果能做成自己理想的事,喜欢做的事则更不容易。不用轰轰烈烈,做一个平凡有用而快乐的人最好。芦樯楠躺在病床上的三个月虽然不知道贺冬生的情况有些无奈,但生活在父母身旁,感受到他们学养知识的滋润和熏染也着实使她丢掉了不少的烦恼、增添了不少乐趣。为了不使她寂寞,白天他们去上班时,父亲给她弄了一块垫板放在床上,使她能躺着用左手翻书看,晚上母亲还给她弹古筝听,有时父母下围棋让她观看,有时母亲给她画国画看。所以她觉得很快的就过了三个月,而且还增长了不少知识,享受了天轮之乐。而这些绝对是她下乡前没有体验到的。真是没有丢掉的就没有得到的,这话太有哲理了。后来若干年后芦樯楠每当回忆这半年的生活都会在心里感受到一种幸福和对父母的一种深深的眷恋及思念。但当时她也隐隐地感到了父母身心的疲惫和对女儿未来的关爱。她们也曾几次问过芦樯楠在兵团处了朋友没有,但芦樯楠不知该不该现在告诉他们,告诉吧,她不知以后会不会有变化,不告诉吧,事实上她现在正处在热恋中,所以每到这时候她都说得含含糊糊,什么“工作交往中遇到过挺好的、但不知人家怎么想”“等等再看吧”“我也说不清”之类的话。搞得她父母也不知道她到底处没处朋友,不过有一点她清楚,她父母并不反对她处朋友,都24岁了,可以考虑,但一定要想周全。父母也曾关心她有否被推荐上大学的机会,当从女儿口中得知政治条件的比重很大时,他们都又默不出声了,但她从中看到了父母内心的痛苦,她是个善良孝顺的好孩子,她知道他们本身已经遭遇了不公平的打击,她不想让父母再因此为女儿的事感到内疚和痛心。每当父母问她这些她都说已被提名一次了,我看有希望,让时间和命运决定吧,她不想让父母失望和痛苦,她总是给他们希望。特别是父母现在不论在政治上、工作上、身体上都不太如意的时候,她要给他们带去希望,实际上在这么一个三口之家,女儿真是父母的最爱和希望。多少年后芦樯楠想到这些都会十分难过和愧疚,而且更加怀念自己的亲人。
      贺冬生那天晚上第二次去财务股还是吃的闭门羹。当天晚上他又找不到人问,总觉得她应该回来了,又不能写信,如果第二天见到她岂不显得自己太急燥了。第二天早饭时他仍没看到,吃过饭他就直奔她的办公室去了,门是开着的,还没到上班时间,只有天津知青鞠秀兰一个人坐在那看报,好像是刚吃完饭,看见贺冬生站在门口笑着说道“伐木英雄回来了,快进来坐,听说升官了。是来找芦姐吧,反正不是来看我的对吧?”
      “你这张八哥嘴,既惹人爱又惹人气,想来看你也不敢呀!”
      “贺参谋哪能瞧得起我们这些文化低的人,人家得找文化高的干部交朋友。”她的话总给人感觉是酸酸的。贺冬生不想和她多磨牙,就说:“小鞠,芦助理哪去了?”
      “哎呀,你们那么好还不知道呀,她在北京护理她母亲摔伤了,一直没回来。”
      “什么?”贺冬生话一出口又觉得有点失态,小鞠也接话很快说“不过也该快好了,应该快回来了,你别急,要不你写信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好,谢谢你,我是应该给她写封信问候一下,战友嘛,应该关心关心。”
      “不光是战友吧。”
      “你再瞎说,看我把你这只八哥关进笼子里,不跟你贫了,我还有很多事。”
      “写信时,替我们带个好。”鞠秀兰冲他笑着说。
      贺冬生不知道其实团机关内部已有极少数人对他和芦樯楠的关系有些议论了。只不过因他们都离开机关半年以上了,大多人并不知道,有些较为注意的也因他们的不在而渐渐地淡忘了。贺冬生回到办公室连整理东西也不顾了,立即开始给芦樯楠写起信来。
楠:
      我最想念的人,我昨天已完成了上山采伐任务回到团部了,今早刚刚从鞠秀兰那略知你的情况就即刻给你写信了,都怪我不好那么长时间没给你写信,原想你护理阿姨没有时间写信,也就不想多打扰你,也曾猜想你是否已经回到团部,我千不该万不该这三个月没给你写信,也怪过我提出这段时间少通信,让你我都全身心地投入到护理和采伐的事情中,但再少也不能三个月一封也不写,我真的不能原谅我自己,你一定生我气了吧?
      现在你的伤好了吗?有多长时间了?还要休养多长时间?我现在真是太惦记你的情况了,思念之情,非文字能表达。望能来信告知。
      我回来后组织就找我谈话了,工作有了调动,去科研连任连长,这次被派到连队工作的还有一同上山的两个参谋,政治处还有一名组织股干事,群众议论说都是团里准备培养的青年干部,我没什么想法,听从组织安排,到哪干都要把工作干好,不辜负组织的培养和关怀。只是今后离你远了,不能朝夕相见,好在科研连离团部也只有十里地,要回来也容易,另外也一定会有常到团里开会办事的机会。我明天就要离开团部了,我现在最希望的是你能早日康复快点回来,我现在太想你了,想知道你的一切,你呢?想我吗?不写了,等你的回信。来信请寄科研连。
      祝一切安好。吻你!
                                                       冬生
                                                    1972年5月4日于团部
      贺冬生把信封好并立刻到邮局投入了邮筒。但贺冬生却怎么也没想到此刻芦樯楠正好刚刚登上北京开往到齐齐哈尔的列车,已经返回兵团,真是“天下无巧不成书”。更让他们都想不到的是这连续的分开竟然在后面的日子里成为了三十多年的分别。以至成为一对恋人的终生的遗憾,也成了伴随贺冬生一生的伤痛。他后来常常在生活中认证缘份这个现象,他认为凡事皆缘,缘到处处是机缘、缘去总是阴差阳错。人与人更是如此,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贺冬生的信六天后到了北京,芦樯楠的父母又把它邮给芦樯楠,而此时她已经回到团部四天了。她回来的头两天并不知道贺冬生已回来了,她也曾到作训股去偷偷看了看,没见到他但又不好问,怕股长和她开玩笑。又过了两天团里召开采伐工作庆功会,团部墙上公布采伐工作立功受奖名单,有贺冬生的大名,而且是团党委通令嘉奖,但贺冬生偏偏没有来参加大会,她问鞠秀兰贺冬生来找过她吗。
      “啊,你们至今没联系上啊,贺参谋从山里回来就来找过你,我还跟他开玩笑呢,你们是怎么搞的,他找你,你找他的,不是经常通信吗?”
      “我们可是有四个月没通信了,这段时间妈妈有病,后来我又受伤,连笔都拿不了的。”
“哎,也真是,怪不得我看贺参谋急得那样,好可怜的,你快跟他联系吧,别负了人家对你的一片心意,现在他是科研连的连长了,以后可能是团里的后备干部呢!”
      “死丫头,你这张嘴就不能少说点,能把你当哑巴卖了?”
      巧在当天贺冬生写给她的信也从北京转回来了,她父母还附了一封信,嘱咐她要注意身体,别太做激烈的运动,她的伤还要多养一段时间。她看了贺冬生的信后没有马上给他回信,她想晚上给他们连队打个电话比写信更好,还能听到彼此的声音。晚上她到办公室给科研连挂了个电话,但是连部没人接,她以为是晚饭后都到户外去了。可是在以后的三小时间她连打了几次都是没人接,这天晚上她久久不能入睡,自贺冬生赴小兴安岭采伐他们已十个月没见了,虽然他们通过不少信,但后来也断了几个月音信,这思念之情愈加浓烈,特别是这十个月他们一个家里有事,本人受伤,一个在深山老林伐木,经历了那么多事,简短的几封信毕竟表达不了更多的情感。小贺现在怎么样了?胖了瘦了,身体一定更结实了,连队工作肯定比团部工作劳累。他这人工作起来可像个小老虎,不注意身休息的,她还想起了他们在一起那些欢快的日子,更加想早点见到他。
      第二天早饭刚过她第一个来到办公室给科研连去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的,她说她是连队文书,连长上任第三天就带着几个人到哈尔滨东北农学院去学习参观种植高产水稻和大豆、小麦的种植技术了,要等一段时间回来,另外连长家在哈尔滨正好回家看看,他去年十一、元旦、春节都没回过家。芦樯楠听了文书的话既感到了一丝的安慰,又感觉了几分失望。她虽然知道了贺冬生的去向但是仍然无法与他联系上,心里还是有些惆怅,她甚至想给东北农学院去信但不知道地址,也想给他家去信也不知道地址,而且还有些冒实,无奈只有等待他的来信或回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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