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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痕迹》第二章 替母上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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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火鸟 发表于 2021-1-18 08: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金火鸟 于 2021-1-18 08:50 编辑

第二章    替母上访

      小玉回到省城,没有马上去上访,因为她没有生活费了,她要先挣点钱再去到外边办事,交通车马费、自己的饭钱,可能还要请人家吃饭,总之没有钱是不行的。她仍然和小红到酒店去上班,从心底讲她是不愿去陪那些男人了,整天受人戏弄不说,就是喝酒她也受不了。但又有什么办法呢,目前对她来讲只有干这行挣钱多,妈的事和家里的生活都需要钱。她毕竟年轻,在经过几个月的煅炼后,她居然能喝两、三瓶啤酒不醉,白酒也喝过三四两没事,但是她看到别的姐妹和客人喝多了时的难受劲,还有酒后的种种丑态,她从心底反感喝酒,尤其是喝大酒的男人,那些人酒后无德的各种丑态使人恶心,她也听妈妈说过人是不能过量喝酒的,酒大伤身。她的爸爸不也是因种地劳累,还专爱以酒解乏反而患上的肝病而早亡的,死的时候才48岁。她知道自己虽然年轻,但长期这么喝酒肯定要损害身体的。她想自己再挣两年钱就不再干这行了。再说目前她不知道干什么一天能挣这么多钱,有时碰到客人多的时候,她一天最少能挣200元,交给酒店20元,还剩180元,如果一个月天天这样,一个月怎么也能拿到4000多元,这要是在家,一年种地卖了粮,也就剩个一两千元现钱。这工钱对她太诱惑了,在没找到更好的工作前,她不想马上放弃,她认为自己年轻,还可以抵挡住酒的威力,为了妈妈的事能解决,也为帮家庭多担些担子,早日脱贫过上好日子,她什么都不怕,就是受些酒色之徒的耍弄,她也要忍着,她学着应付色鬼、学会跟他们周旋,学会保护自己,她要多挣些钱养家,孝敬妈妈。妈妈太不容易了,为了生下她和哥哥,遭受了多大的痛苦,而且是半生拖着伤痛,就为这点,自己受点罪、吃点苦不算什么。她要咬紧牙坚持下去,为了家、为了妈,她要多挣钱。但绝不能让家知道她在做陪酒小姐。
      酒店每日的食客是形形色色的,这段时间经常有几个开出租车的到她们这吃饭,有时是很晚了,也有两次是找了陪酒小姐的。这些人还算老实,也都是养家糊口,开了一天的车,到晚上交班,几个兄弟在一起聊一聊,喝点酒找小姐跳个舞,放松一下。对小姐也没动手动脚。小玉陪的一个姓孙的小伙子也就三十多岁,还挺同情的问她“,你为什么要干这个活?”弄得她很不好意思的。
      “谁愿意干呀,家里穷,想多挣点,又不会干别的。”
      “我看你人挺好的,干这个可惜了。”
      小玉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半天才说:“我们就是陪酒、陪跳、也不干别的。”
      开车的说:“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做这行总是让人家看不起,好人家孩子,名声不好。”
      “那你说,我干什么能多挣钱?”
      “将来我帮你留点心,学点什么手艺,学做衣服,要不你学开车吧,我教你不用交学费,学会以后也开出租车。”
      “我也买不起呀。”
      “像我一样,给人家卖手腕,车是出租车公司的,交押金后,交给你开,每天向公司交费用,剩下的是自己的。”
      “我押金也交不起呀。”
      “那你就给租车的人开二班,我帮你找一个,不过你干夜班不行,危险,挣钱也比白天少,但找个白班上也不容易,我试着帮你找吧。”
      “那先谢谢你吧。”
      “谢啥,八字还没一撇呢。”
      这天陪完这几个司机,姓孙的司机还把她和小红送回家,小红对她说,天下还是好人多呀,但愿我们能天天这么幸运,到家后她把姓孙的司机对她讲的事向小红学了一遍,小红惊奇到“你是坏事、好事都能碰到,传奇人生呀,不像我平平常常,没有激动人心的事,也没有惊险的场面。”
      “我的红姐你又拿我开心了,你说开车能行吗,这事能成吗?”
      “能成当然是好事,但谁知道这人把握吗”?“非亲非故的,酒店认识的,对你这么好,不是另有想法吧,我跟你说,我可比你多干了两年,陪的客人里想跟我交朋友的有、想处对象的有、想占便宜的也有,在这认识的,可要多了解,多看看,不能轻易跟客人说实话,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客人问名字不能说真名。”小红比小玉大两岁,但却处处显得比小玉成熟多了。
      “是呀,我跟马姐说的都不是真地址,我家不是兰西的,等补了身份证,她要时我再向她解释,谁知在这能不能干长呢?红姐你对我真诚,我告诉你,我家是滨城的,我的大名叫程玉荣。”
      “我的真名也不叫王红,我叫王雅莉,家是方正的,干我们这行的,就是要保护自己,不能坏了自己和家庭的名声,我们还差点,怎么着姓也是真的,连老板也理解我们。听说做歌厅和夜总会小姐的,用的全是编出来两个字的名,什么亭亭、利利、兰兰、红红的,人家都说他们是假名、假姓、假地址,骗吃、骗喝、骗感情。人家做台小姐也说实话歌厅哪有真情在,赚你一块是一块”。
      “红姐,说实在的,我真有点干够了,我妈有个医疗事故要处理,上访,找人帮忙,不多挣点钱,怎么办?再说了干这行也挺自由,累了可以歇两天,做别的工作可不行了,我想好了,等我妈的事解决了,我就去干别的,学点手艺,做个小买卖也行,现在就是多攒点钱。对了,红姐,明天我要去省计划生育委员会把我妈的申诉信送上去,中午要是不回来,下午你就帮我请会假,晚上我能上班。”
      “嗯,我们快点休息吧,你明天早上要去办事,早点睡吧。”
      第二天早晨小玉早早就醒了,可能是心里有事醒得就早,她没马上起来,一是怕太早弄出动静,影响红姐睡觉,做这个行道,常常回来晚、睡得晚,有时过渡兴奋,入睡也难,早晨正是睡得好的时候。她躺着想找到省计生委怎么说,虽然妈妈的信都写清楚了,自己应该提什么要求,这么多年来,一块金属环呆在肚子里,一点不给赔偿太不公平了,把子宫都扎破了,这是多严重的医疗事故呀。她越想越气愤,一骨碌爬起来,穿好衣服。开门时又突然想起红姐还没起来,就蹑手蹑脚的去上了个厕所,又到厨房洗漱了一下就出门买饭去了。她买了两份包子和豆腐脑及小菜,又多给红姐买了她愿吃的油炸糕,她很感谢红姐对自己的帮助和照顾,她觉得一个人出门在外,远离亲人,有这么一个姐妹同住,真同亲人一样,她喜欢这个朋友,把她当亲人,她也要像妹妹一样去爱护和照顾红姐,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对人家的帮助和照顾心存感激、想着报答。她吃过饭,把给红姐的饭放到电饭锅里,自己就背上一个小包走了,包里有她妈写的申诉信。她不知道省计生委在哪,打听了好几个路人,才登上一趟公共车。下了车她又问了两个人才来到了一个不太大的七层楼前,楼前有铁栅栏和铁门,走近铁门是近二百米的院子,正门两侧挂着两块牌子松江省计划生育委员会、一块是松江省计划生育协会。她走到收发室窗口向里张望,一个中年女子问她:“你有什么事?”
      “我是来上访的。”
      那女同志打量了一下她说:“你这么年轻上什么访?”
      “我是帮我妈上访,她有病不能来。”
      “哦,向左拐第一个屋就是信访办。”
      小玉转过弯走向左边第一个门,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门,“请进”,一个女人的声音,她推门进去,看见一名四十多岁的女同志正伏在桌人看材料,见她进来抬起头微笑地说“你有什么事?”
      “我来申诉我妈计划生育医疗事故的事。”
      “请坐,你说吧。”
      “说来时间太长了,有20多年了,要说半天,你得耐心听。”
      “这么长时间,你怎么才申诉?”
      “以前我家到镇里县里计生委和政府都去过多次了,一直没解决,现在很多领导都换了,去镇、县里,人家新领导不太了解,就拖下来了,没办法才到省里来。”
      “有材料吗?有材料你就不用细说了,我们看材料就行。”
      “有,我妈写了一份详细的材料。”小玉从包里翻出一沓材料递了过去。随着问了一句,“同志,您贵姓呀?”
      “我免贵姓杨,杨秀娟,负责信访办工作。”她站起来接过材料。
小玉这时才仔细地看了杨秀娟一下,她个子同小玉差不多高1.64米左右、身段很匀称、长的白晰、端庄大方、说话带笑,给人好感。杨同志接过材料翻了起来,这沓材料里有村委会写的一次性补偿协议、有镇卫生院和县医院的诊断证明和市计生委的计划生育三级伤残证明,还有一些看病的票据,都是复印件,只有她妈写的材料是原件,但小玉也留了复印件。
      “你母亲的材料是自己写的吗?”
      “是呀”
      “字写的很漂亮。”
      “我妈是下乡知青。”
      “哦!怎么现在还在农村呀?”
      “我妈和我爸结婚就留在农村了,再说我姥姥、姥爷都不在了,回去也没人了。”
      “哦,我看看材料,你先坐一会,喝水吗?”
      “不渴,谢谢你。”
      小玉母亲的材料是这样写的。
      尊敬的省计生委有关领导:
          您好!我是宾城县兰花乡河口村的村民,叫芦叶芳,我于1975年响应党和政府的号召自愿到乡卫 生院做计划生育带环手术的,但这次手术没做好,致使我又怀孕。第二年我又申请到县里医院重新做带环手术,但村里没同意,这次手术是在村卫生所由赤脚医生做的,万万没有想到这次手术使我受到了更大的伤害,在手术过程中,金属节育环扎破子宫掉在了腹腔里,并造成了子宫大出血,当时我痛昏了过去。这次医疗事故使我二个月没能参加生产劳动,村里仅仅同我签约了份协议,一次补偿我200元钱。虽然当时乡、村两级卫生院所是免费给我治疗的,但我个人还是要买一些药品的(有营养药,也有治疗药),另外,金属环在腹腔内一直坠着,时时作痛,我多次要求取出,都没给予及时手术取出,这期间还曾遭到了村、乡有关部门个别干部的训斥,甚至有几次在我去报销自己购买药的药费时,还遭到了推搡和辱骂,说我是躺在计划生育政策上想赖一辈子。我没想到我们党和政府还有这样的干部,在人民群众受到伤病痛苦的时候(而且是响应党的号召做计划生育手术致伤残的),有的干部不但没有同情心和责任心去关心、帮助这些弱者,竟然还推搡辱骂伤残病人。但是我们党和政府的干部毕竟大多数是好的、是关心爱护人民的、是认真负责、是为人民服务的。实事求是的说,在我遭遇计划生育医疗事故后,各级政府和计生部门给予了我及时的抢救和治疗,也领我到县卫生院做取环手术,但是不但没取出,却又发生了一次大流血,身体又一次受到伤害,我是万分感谢党和政府的,但因为县级医疗条件、设备、技术,加之我本人体质较弱等原因,使我腹腔内的金属环一直没取出,直到1999年才由县带我到市医院请专家给取出。这金属环在我腹腔整整呆了26年呀,给我造成了极大的痛苦和精神的压力,也给我的家庭造成了很大的负担,由于不能干重活,又要吃药和营养品,经济条件越来越差,爱人长期劳累,加上为此事上火,患上肝病早亡。现在我一个人要担负起这个家庭,我的家庭本身就是不幸的,第一个孩子小时因生病高烧致使聋哑,有第二个孩子后做节育手术却失败又有了第三个孩子,又遇上了医疗事故,由于计划生育手术的失败使我成了一个多子女的家庭,目前一家五口两个伤残病人。四个子女,仅一个成家立业,聋哑儿可能要与我终身相伴,虽然也能干点活,但却是个不健全、不完整的劳动力,目前家里的承包田主要是小儿子和大儿子在耕种,女儿初中毕业就辍学在家,后在外打工已两年了,这些年家里已连续四年欠队里的地底钱(地税)了。我多年的病身和我丈夫生前生病欠下的钱也至今没完全还清。因此,我想像我这样的遭遇和我现在的家庭情况都是由于做计划生育手术发生医疗故事所致的结果,我恳请省计生委领导能够根据党的政策给予我适当的赔偿和照顾,我将不胜感谢党和政府的帮助,并在有生之年为党和国家多做一些有益的工作。随便也说一句题外的话,我是1969年从北京到黑龙江插队的知识青年,当年20岁来这,如今已53岁了,也算扎根农村半辈了,为一名知青虽然我的经历坎坷,但我无怨无悔,只是希望生活能公平、公正些,毕竟现在历史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
                                                   此致
           崇高的敬礼
                                        申诉人:宾城兰花乡河口村公民芦叶芳
                                                                                2000年春节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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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21-1-18 11:07 | 显示全部楼层
小玉遇上好人,一个是出租司机,一个是信访办的办事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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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金火鸟 发表于 2021-1-18 14:01 | 显示全部楼层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21-1-18 11:07
小玉遇上好人,一个是出租司机,一个是信访办的办事员。

谢谢分享,后面的情节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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