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小院与土炕 一起品味春夏秋冬 记忆深刻的就是我家里小院,还有我们睡觉的土炕。 这都是快48年前的事了,1972春天的时候,我家从红房四栋搬家了,我家搬到木材厂食堂对面的一个面条加工厂,那个年代我们厂里的住房紧张,由于我的哥哥结婚了,所以木材厂没有住房,当时的锅炉房主任说了一句话,我家里就把这个木材厂的面条厂变成了我家,我家刚刚搬进来时,这里面还有一台压面机。 那时候我正在上中学,实际上我的中学很凄惨,那时候我们中学都不上学了,我们都在家呆着,我妈妈说了,不要继续上学了,现在是上学也没有用,就是学习好,学习不好都一样,都是下乡,所以你不如跟着你哥哥学木匠,就是这样的,我也真的想学习木匠,就这样我和哥哥在我家前面的小院里搭起来了一个棚子,就在这个院子里,做了四个长凳,还有一个大案子,就这样这里平时没事就当我们休息的地方,因为我们经常做木匠活,这里都是刨花子,所以我们这里非常干净,因为刨花子把灰尘都带走了,我们家里的刨花子特别多,所以我家做饭都用这个做饭。 那年代的冬天,记忆中总是西北风在呼啸,经常下雪,不知道是穿的没有现在厚实暖和,还是气温比现在的冬天偏低,总是很寒冷,冬季上学放学回家的路上总是要承受严冬的折磨和摧残,手脚冻肿,耳朵冻烂是常有的事,但是,不管外面寒风多么刺骨,寒气怎样逼人,只要一进家门,脱鞋上炕,坐在自家热乎乎的炕上,顿时脚暖手暖心里暖,各种暖意袭上心头,温暖之情油然而生,幸福指数骤然提升许多。 土炕,是我们家用砖砌成的睡觉用的长方台。上面铺席,下面有孔道,跟烟囱相通,可以烧火取暖。 我们哈尔滨人的一生,有一多半的时间是在土炕上度过的,土炕上生,土炕上长,土炕承载了哈尔滨人生活中的太多大多的喜怒哀乐。 家里来客人了,主人的第一句话就是“快,鞋脱了上炕”这句话是我们哈尔滨人待客的口头禅,想必是一种多年沉淀的下来的礼仪。在没有类似于现代人常用的桌椅板橙沙发之类的用具时,炕,就是招侍客人的客厅,作用不小于今天国人接待外宾时用的人民大会堂的某一大厅。而当这种生活成了习惯,在招待亲戚客人吃饭的时候,在土炕上安桌,将饭菜摆在炕桌上供客人用餐,也就成了一种自然的习惯了,客人来了,让其“上炕”就坐,也就成了规格最高,最热情的礼仪了。陕北民歌中“围定亲人热炕上坐”是一种何等温暖到让人泪目的画面啊! 小时候的土坑除了留给我们温暖的记忆之外,也有一些辛酸的回忆,由于生活困难,炕上一般很少铺上褥子之类,只有家里来了客人,母亲才会把平日从来不用的被褥拿出来铺好,让亲戚和客人用。更多的时候,炕上就铺着一张用席,我们差不就“溜精席”(就是睡在光席上),而且由于烧炕时炕下的火常常把席子的中间烙烤的焦黄,新席用不了多久,中间就会破出一个洞,小孩子睡在光席上,编席时的芦苇剌扎进肉里是会经常发生的事。那时候除了缺少粮食吃,烧的柴火也不怎么宽余,冬季里的烧炕柴也比较少,要用不很多的柴草,把炕烧热,还要保持较长时间的温度,烧炕就成了一项技术含量比较高的劳动。母亲从棚子里装上一些刨花子,再在上面加一些锯末子,提到炕洞前先把锯末子填进炕洞里点着,等到锯末子要燃烬时,用烧炕的灰耙(一种专门用来烧炕用的工具,一根长杆,前面安一小段横着的木头,类似安了长长把子的榔头)捶打好长时间,然后在把锯末子填进炕洞叫“煨炕”再捶打一会儿,压瓷实。这样既可节约柴火,又可以让炕热的时间长一些。这种活儿,一般情况下母亲是很少让我们干的,主要是怕造成浪费。更多的时候炕是温的,为了睡更热的炕。 如今,随着农村城市化的加速,原来的土炕已经退出或正在退出历史舞台,但土炕却真真切切地留给了我们许许多多的记忆,而且是永久的,温暖的,一辈子也是无法忘记的,每每想起,就像是母亲温暖的怀抱一样,给予我的永远是最温暖最幸福的回味! 我们家里的土炕一直到2005动迁时才结束,我每当想起来了,还是有点留恋不舍我家里小院和那个土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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