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范学新 于 2019-1-15 10:45 编辑
杜家山的特别记忆
本来,红卫兵长征队的回忆还没有排上日程,但一个特别的原因将一段特别的回忆提到了笔端。 昨天下午,到省图书馆阅览,在《名人传记》杂志的文章《知青青年的先驱者蔡立坚》中,我惊愕地发现,“知青的先驱蔡立坚于1997年5月24日公出途中遭遇车祸,不幸以身殉职,时年49岁。”这意外的噩耗,促动了我敏感的神经,使我倍感悲痛,勾起了一段近半个世纪前的特别记忆。 那是1967年初,我们哈六中红卫兵长征队一队离开昔阳县沾上公社,进入吕梁山脉,直奔刘胡兰的家乡汶水县云周西村,20多人的队伍只剩下5个人。因为进入吕梁山脉后,再没有公路、铁路交通,多数人都望而生畏,不辞而别了。一条山路蜿蜒曲折,在山梁与沟谷中穿行,山越来越高,路越来越险,几十里看不到一个村庄,见不到一个人。再到后来,路也不见了,只有在诺大的石头中滚爬,行走变成了爬行,亦步亦趋,气喘吁吁,十分艰难,只有大山和自己的回声与我们作伴。大约1月13日中午时分,我们来到了一个位于山顶的一个小山村——杜家山。看见红卫兵长征队上山来,全村只有5户人家的十几口人全都聚拢过来,热情地恳求我们留下来,这突如其来的恳求使我们不知所措,无言以对,陷入尴尬境地。这时,人群中一个姑娘站了出来,诚恳地拉住我们队伍中的唯一女同学——朱志新,微笑着说:“我是北京二七中学的知青,我下决心留在这里干一辈子,你能留下来和我一起干吗?”朱志新毫无准备,脸上泛起羞涩,只好应声说:“我需要考虑一下,考虑好了我再来找你好吗?”我们在杜家山稍事休息,依依惜别了北京姑娘和乡亲们,继续赶路了。 原来,这个姑娘叫蔡立坚,是北京二七机车车辆厂子弟中学的高中生,她和同学们长征到这里,被小山村的贫穷落后和乡亲们的热情所震撼。她的队伍到达汶水县后,她于12月29日独自一人返回了杜家山。 杜家山,是山西省榆次县的一个偏僻小山村,基本与世隔绝,只有五户人家,17口人,当时这里贫穷落后,住着旧窑洞,还过着刀耕火种的生活。农村,偏远的山村,多么渴望知识,多么需要有志青年!蔡立坚,一个柔弱的北京姑娘,能下决心留下来与贫下中农同舟共济,令我们的心灵受到剧烈震撼,久久不能平静,发自内心地深感敬佩。 红卫兵大串联活动结束,我们返回哈尔滨不久,《人民日报》在显著位置报道了蔡立坚的先进事迹。我们阅读着,由于那一段特殊的经历,既感到特别亲切、敬佩,又感到自愧不如,内心受到又一次地冲击、洗礼和涤荡,也更加坚定了以蔡立坚为榜样、走与工农相结合道路的决心。自此以后,我一直以一种特别的心情关注着蔡立坚。后来,从不同的渠道得知,蔡立坚走出了大山,成为全国学习毛主席著作的积极分子,当上了陕西省团委书记,又到省委党校任职,参加过国庆典礼,受到过毛主席的亲切接见……,是名副其实的知识青年典范、先驱,是知青一代的光辉缩影。 现在,蔡立坚以及曾与他握手的校友朱志新均已离开了我们,但那一次杜家山的历史握手却永远深刻在我的记忆里,此生不能释怀。她们的与工农结合的赤诚、向贫穷开战的大无畏精神、纯洁无瑕的无私心灵将永远冲击着我、激荡着我、鼓舞着我。我想,今天杜家山的父老乡亲们经过几十年的艰苦奋斗,已经摆脱了贫困,过上了好日子。 特别的记忆,献给特别的杜家山!
(写于2010年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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