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起之死
王殿起是66、3复原老兵,当年只有三十多岁,在工程连火锯排工作。他中等个头,连毛胡子黝黑的脸,体魄健壮,干活麻利。在苦脏累险著称的火锯上,终日泡在锯末纷飞、噪声震耳的环境中,他上原木、抱大头,甩开膀子、汗流浃背,总是有用不完的劲,从不藏奸耍滑,堪称名副其实的“车轴汉子”,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人事变迁、斗转星移,他调到七连放马,我在十七连干了几年,又回到团部工作。 1974年,我成家后,两家住得很近,只隔两条道,经常碰面、打招呼,很是热情。就在那年的入冬季节,老王溺水身亡的噩耗不胫而走。一时,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王怎么会说走就走、不辞而别呢?!后来,从在七连当连长的老战友康昌大那儿得到了证实,并得知了原委。 原来,老王在连里放马比较悠闲,业余时间爱上了钓鱼,并与后勤处的职工赵朝安结为“渔友”、切磋技艺。这年秋天,一向不顾家的他,比往年都来得勤快,家里的木柈、烧材多了许多,杆夹泥的草房重抹了一遍,……。他羡慕老赵的鱼网眼大,就废寝忘食地编织“叉四”的大眼网,企盼赶在上大冻之前钓点大鱼。这天,渔网织成,求鱼心切,下午提早将马圈了起来,就独自一人到杜勃河口试网。这时,河口已经结冰,他欠着身子、凿开薄冰,试探着下网。不料,踏破薄冰,落水身亡。 当天晚上,北风呼啸、气温骤降,江河封冻。六七点钟老王家里仍不见人回来,就到连里询问。连领导在老赵家得到线索,立刻奔赴杜勃河口。只见冰面上散落着几根火柴,离岸几米远的一处冰窟已经冻结,并有挣扎的痕迹,老王在此落水已确定无疑。探望水下不见任何踪影,人是否已被冲到江里?七连连夜组织人马破开冰封的黑龙江,搜寻老王的下落。从杜勃河口到库尔滨港下游,凿开几百米的冰冻江面,洒下渔网来回打捞,直到半夜也毫无收效,大家只好失望而归。 从那以后,老王的爱人经常到出事地点寻夫,望眼欲穿地窥视冰面、水下。一个令人心碎、寒冷的冬天过去了,仍然一无所获。阳春三月,冰面开始软化变色,阳光透过冰面可直达水底。一天,老王的爱人惊异地发现,老王的尸体就在原地。 王殿起终于水落“尸”出,可以安息了! (写于2008年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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