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农场章文 于 2018-5-14 12:27 编辑
“柴米油盐酱醋茶”，居家生活总离不开这七件事。真正的木柴现在杭州应该是没人烧了。要煮饭，插上电饭煲就不用管它了；要炒菜，打开煤气灶即可操作。这是现在老百姓的生活，可是以前“柴”的问题却是很伤脑筋的。 四十年前，我住在玉皇山脚下叫阔石板的地方。平时烧水、煮饭、炒菜总离不开煤球炉，而发煤球炉就地取材用的是随处可捡的枯树叶和枯树枝。煤球是无烟煤粉拌上一定比例的黄泥做成的乒乓球大小的燃料。它不是拿钱就可以买到的，还要凭《居民燃料卡》和煤球票购买。政府按照家庭人口的多寡，每个月配给一定数量的煤球票。一般的人家一个月是一百二十斤。有了钱和票也不一定能买到，要看煤球店里有没有货。有一次，家里煤球没几个了，马上要停炊，我急忙带上卡和票出门去买。走到清波门，被告知早就卖完了；走到劳动路，只见店里已是一片空地；走到藩司前，店员都不愿搭理我……我只有再走，一直走到城站附近的梅花碑，那里还有一些。我马上买了一百二十斤，装了两筐。按规矩用《居民燃料卡》作抵押，借了扁担挑起两筐煤球往回走。店员在我身后说了声“快点来还筐和扁担。”虽然我那时还年轻，但是平时很少挑担，这一百二十斤通过窄窄的扁担压在肩头，压得我肩膀疼得都不由自主地耸起来了。耸着肩，开始是迈步走，接着是一般的步子，再后面应该算是挪步了。一会儿右肩，一会儿左肩，一路上不知道换过几次肩。从梅花碑走到玉皇山脚下，这路算是很远了！现在的年轻人肯不肯走那么远的路很难说，而我当时肩上还有一百二十斤呢！总算挨到家了，我赶紧把煤球倒进木箱，挑起空担往梅花碑赶。到了那店，店员的脸早就拉长了，气呼呼地说：“怎么才来！”我忙赔着笑脸道歉：“对不起！同志，我住玉皇山脚下，路远啊！”他听后脸色缓和了一些，拿出我的《居民燃料卡》还给我。回家的路我走了很久，因为这段距离我已在走第四趟了，边走边换着手揉那红肿的双肩。 发煤球炉是个技术活。炉里先放枯树叶和刨花一类的东西，用废纸点上火伸进炉门点着易燃物，上面搁细树枝，再架粗树枝。俗话说：“人要虚心，火要空心”，架粗树枝注意一定要有较大的空隙通风。当粗树枝烧起来，再放煤球。那时烟很大，很呛人，拿把旧的芭蕉扇在炉门扇着。等粗树枝变成红色的炭，煤球才会被点燃，才会冒出绿色的火苗来。发煤球炉既然如此费力，所以不用时就用煤球屑调成糊状封在炉口上，中间留一个小孔。等到要烧时，撬开上面封的一层又能用了。但这个办法失败的几率较高：中间的孔太大，要用时里面的煤球已烧成了煤灰；中间的孔太小，整个炉子会被闷灭。最可恨的是早上要烧早饭，吃完要去上班时，炉子灭了！至于下班回来发现炉子灭了，那只有饿着肚子先发炉子，并作好最早一个小时后才能吃饭的准备。唉！ 煤球后来被煤饼替代，它就是北方人所说的蜂窝煤。煤饼炉也比煤球炉先进，下面有风门可调节炉火的大小。不用时换上新煤饼关上风门就可以了，炉子灭了的几率也低了许多。慢慢有踏着三轮车叫卖煤饼的了，能把煤饼筐直接挑进家，但煤饼还是要票的。再后来，有了瓶装煤气，厨房里不再是烟雾缭绕，也没有了炉子灭掉的事。唯一麻烦的是煤气快用完时要及时到煤气站去换。换煤气一般是在自行车后面的架子上装个金属钩子，挂住煤气瓶。空瓶去时没什么问题，满瓶骑回来有点累。如果家里楼层较高，把煤气瓶扛上去还真需要有点力气。 现在，杭州城里几乎都用上了管道煤气，好像已经没有人再会为“柴”发愁了。四十年来，光是从老百姓生活层面上看，变化的何止是“柴”！衣，食，住，行各方面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巨变啊！(吕亦锋:香兰农场四分场杭州知青.杭州市省重点中学高级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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