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祭灶王

    每当腊月二十三，我就不由想起童年住在姥爷姥姥家时的一段往事。那年，姥爷姥姥家的老母鸡孵出了一窝鸡仔，小绒球似的雏鸡“啾啾”地跟着老母鸡满院叫着。小绒球渐渐长大了，一样的浅黄色蜕变为各式各样不等颜色的羽毛。我最感兴趣的是那只出落的与众不同的公鸡，羽毛色彩华丽．头上抖动的红冠子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常常“目空一切”，昂首阔步，大摇大摆地来回走动。姥姥怕它“脱逃”，腿上拖着一只小烂鞋，但它还是不“规矩”，爱惹事生非，“称王称霸”，发亮的眼睛常闪着 “挑衅”的神色。
    每当我放学还没来及放下书包，就逗大公鸡玩，说也奇怪，大公鸡只要我“啁啁”一叫，它就亲亲热热地跑过来靠近我，我便踩住小烂鞋，冷不防抓住，右胳膊搂住它，左手摸它的大红冠子，脸蛋还贴紧它的羽毛，软绵绵的，它并不反抗。有时被我叫来，啄我小手里的米粒，我为了“座山观虎斗”，将米粒朝空一撒，鸡群就叨抢，它就扑打两下翅膀，两只翅膀并不合拢，整个羽毛差不多竖了起来，“杀气腾腾”扑过来、扑过去。当即扇起纷纷扬扬的尘土，威风凛凛地将其它鸡吓跑，惹得我才开心呢。
    每当黎明，大公鸡就天性地能通晓“黑白”，“咕咕咕！咕咕咕！”啼叫起来，姥爷在热炕的被窝里计算鸡叫几遍了，然后就叫醒我，当我穿衣洗脸时，它还叫个不停，催促我快去上学。因没迟到少受了老师的多少批评。
    腊月二十三，是人们说的过“小年”，我在外边玩够了跑回了家。一进门，看见老舅正追逐“捉拿”我的大公鸡，姥爷蘸着水在一块磨石上正起劲磨菜刀。我问姥爷：“你们要干啥？”姥爷说：“杀鸡祭灶。”
    我头“嗡”的一响，像疯了似的，赶忙阻挡老舅为大公鸡护架，老舅斥责我：“大人的事，孩子少管！”我拿起条埽，要与老舅拼命，老舅极力夺过，将我抱起，我两腿腾空乱踢老舅，并举手抓老舅的胡子，疼的老舅”嗷嗷“直叫，老舅把我摔倒，重重压住了我，冷不防抓住老舅手咬了一口，老舅喊我姥爷拿根绳子将我捆了。姥爷不忍心，老舅大吼姥爷，姥爷无奈，拿来一根绳子真的将我绑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上，我不能动弹边哭边求老舅饶了大公鸡。老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将鸡捉住，一只粗糙的大手紧捏着大公鸡的两只翅膀，大公鸡“咕咕咕”叫个不停，看样子也是在求情。老舅用手将鸡冠捏住猛地向后一背，与翅螃同捏一起，大公鸡可能也知道厄运难逃了，便闭起眼睛，老舅从姥爷手里要过菜刀，狠劲地从脖子上一割．鲜红鲜红的血流进小碗里，疼的大公鸡两只抓子腾空乱蹬挣扎，一会儿功夫就不动弹了。我心里恨老舅太毒。老舅让姥爷给我解了绳子，叫我与姥姥跪在灶旁，我不跪，老舅踢了一下我的腿，我便软酥酥地跪倒了。老舅还让姥爷边跪边压着我。老舅说：“现在祭灶王爷了，谁都不准说话，听我给灶王爷禀报。”老舅尤其指责我要是在灶王爷面前说了不好的话，得罪了灶王爷，全家人要受灶王爷的惩罚的。老舅洗净了手，挽了挽袖子，点起了香蜡，摆上灶糖，将小碗里鲜红的鸡血也敬献在灶头，老舅禀告说：“灶王爷，灶王爷，你是一家之主，多吃甜甜，骑上这只金凤凰上青天言好事，多美言，下界保平安，全家日日多安然。”老舅祈祷完毕。虔诚地叩了三个响头，就站起到院子里点燃了一串清脆的鞭炮。老舅让姥姥烧了一锅开水，将公鸡烫了个“赤身裸体”，华丽的羽毛落了一堆垃圾，老舅将脱了“精光”的公鸡放在盘子里，插上几双筷又敬献灶头。我一看就心疼，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老舅骂我：“把你大公鸡杀了还是把你亲爹杀了，你那样伤心？”我一言不发，爬在炕头拉开被子蒙头大睡。
    掌灯时分，姥姥叫醒我说吃“小年饭”，还说鸡肉快煮烂了，让我好好啃个鸡腿，我用被蒙住头，一声不吭对抗他们的心太狠。老舅狠狠地喊姥姥说：“不要管，等他饿了就起来吃啦！”一会儿我又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当恶梦惊醒后，姥姥掌着一盏煤油灯，掉着泪守着我，说我在发高烧、说胡话……

很生动的“祭灶”乡俗，点赞！

范学新 发表于 2017-12-13 16:40
很生动的“祭灶”乡俗，点赞！

范学新兵团战友好！
      感谢您的关注！

把祭灶习俗写的很精彩！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7-12-13 20:43
把祭灶习俗写的很精彩！

农场章文版主好！
       祭灶在中国有几千年历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