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城后日记《我的1978》

1978年3月21日
      日勤，继续五调调车。
      牙病犯了，疼了一天，虽然吃了不少药，但不见效。
      大华早晨包了饺子。她每日照顾东东，还要料理家务，使我安心工作，我十分感动。我有时虽然对她的漫不经心或不收篇幅的小事表示不满，也常使她不安，但我从不记怀。我担心的是一旦她带东东回赵光，我一个人的生活会更糟。
1978年3月22日
      去学习，车间的金书记又讲车站的学大庆规划。规划一再定，又一次又一次地告吹。不知他们是否认真总结了教训，还是如同过去般津津乐道，顺口溜一大堆，堂皇的话不少，凡属实际的东西没有一样是肯定的。我们很难听得认真。不过我们的讨论是认真的，我们毫不顾忌地扫荡了那八股般的规划，要求他们切实地做几件事。要知情知人善任务实，要真正负责任地解决实际问题和困难。对上面吃不透，对下面不摸底，身子不下来，问题不解决，还奢谈什么学大庆，只能和过去一样从五一推到七一，从七一推到十一，一年过去之后再来一年。真佩服那些干部们，他们侃侃而谈，仿佛说话不算话的人是每个工人，之所以不能建成大庆式的单位，罪过也是每天劳作的工人。真是何等地可耻。
      我开了假，决定休息。
      大华身体也不好，有些发虚，下泄。经过吃药，好些了。我不出门，干些家务。
      浏览了我的头一册日记，觉得那匆匆而过的学生时代思想是多么单纯，而总结又是何等贫乏。闪光的东西，有思想的东西都像浮萍一样毫无根基。但日趋成熟成长的影子可见一窥。啊，温故而知新，转瞬已经是十几年的光阴。青春何处去，哪里找青春？那漫长的岁月原是匆匆跑过的阶梯。如今哪里有伟大的献身？沉默啊，多么痛苦的一颗心。

1978年3月23日
      清晨我们还没有起床，恩全和小寇来了，他们又是在哈站下车，在车站等到头班汽车到我家。
       吃了简单的早餐后，恩全和小寇去街里，我和大华在家准备饭菜，并为大华和东东的走做准备。恰巧阿妈领大军来，商定明天阿妈和大华他们一起去赵光。
       下午恩全他们回来，荣华也来了，大家动手弄了8个菜，闷的大米饭，我又买了汽水，高高兴兴地吃了晚饭。
       东东还一直高兴，放佛不知马上就要离开家。恩全拿来一些糖，他吃的很多，又吃一些水果。荣华拿来两瓶罐头两包点心，他非吃一瓶罐头不可。
       晚上把小寇安排在老赵小华家住，恩全住大婶家。我和大华在家给他们娘俩做最后的要带的东西的准备。
1978年3月24日
       东东和大华走了。
      一起走的人很多，除了恩全和小寇，还有几个小青年，并且阿妈也去。我和小华，荣华到车站送他们，小丽华和赵波也去车站送阿妈。
       东东是那样高兴，他只知道这是新鲜事，不知道离开了家，离开了爸爸，去到那另一个天地。因为一天人不断，我也没有和大华多谈什么，只是希望她多保重，凡是遇到问题考虑得周到些。一想到去年曾经生活了一夏天的地方，如今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未来还不知道什么样子，我不能不担心。好在大华总是那样要强，没有丝毫的气馁，我也就得到少许的安慰了。
      最痛苦的是回到家里房子里空荡荡的。大华没有带走的东西，东东玩过的玩具，小车子，小凳子，屋子里的种种陈设，无一不使我感到一阵阵难言的寂寞，仿佛生命停止了一样，没有一点生气，只有钟表的滴答声，还表示生命的存在。我甚至要哭了，但哭不出。我奇怪，也许现在大华她们的火车还没有出哈市，我怎么就那样想念她们，尤其是东东。他那逐渐懂事的小脸，他每日里的蹦蹦跳跳，让我感到离不开他们。没有他们我的生活失去了勇气，一切都不可想象。但是，我还要去上班，还要支撑这个破烂的家。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国家大治已经初见成效，并且大见成效指日可待，我们个人的生活何时可以转变，何时可以见到成效呢？哎！
      大华这次走我给拿去30元钱。可她给人垫付一些，又买4两线，剩的不多。走时，我给她买了车票。她们走，没有告诉任何朋友，免去了一些麻烦。
      现在是22点多了，准备睡觉了，明天的夜班还想上呢。

1978年3月25日         去学习。内容是金书记念那无味的车间学大庆的规划。还是八股味十足，和去年一样。可笑的是讨论时大家又是一阵乱哄，把那些条条哄的毫无光彩。还是群众的意见尖锐，就订上几条，切实可行，大家都来做。不要那溜溜的口号，只抓生产不提生活。再说空话，生活的事只字不提，已经是最不灵的药方了。         早饭中饭都是对付的，有烧饼和炒肉，凉着吃的。晚上闷的大米饭，炒菜。大米是刚刚送来的，有40斤，可惜大华没有赶上，只带去一些小米。        第一次脱衣服白天睡觉，睡得很香。但时间不长，很早就醒了。        于是读报看书。        有必要对邓小平在科学大会上的讲话有所记取，他的谈话很清楚，很重要。他谈到科学技术是生产力，科技人员的脑力劳动是劳动者的劳动。还谈到又红又专的标准，造就又多又好的宏大科技队伍，谈到党委要领导的方法和原则。他的讲话一扫四人帮的帮气，实际有力，充满战斗的精神，让人兴奋。       还听了华主席讲话的要点，要求提高全民族的科学文化水平，令人鼓舞。       随处取来一本新的短篇小说《罕达犴的足迹》，很快地读了几章，写的文笔清晰，故事紧张，人物鲜明朴实，是反修教育的文学作品。在无聊之中读下去是有趣的。       大华现在到连队了吧，住的地方不知怎么样，也不知有没有吃饭的地方，让我挂心。       晚上荣华给我看家。

1978年3月26日        下班回来的较晚，简单饭后一直睡到下午三时多。弄了火，吃了饭便看书读报至22时许。        读完《罕达犴的足迹》。这部虚构的小说就是要揭露苏修亡我之心不死的罪恶企图，歌颂公安战士，群众专政，塑造了一群生动的形象。故事是吸引人的，情节是曲折的，具有北国生活的特色。        读了华主席的“提高整个中华民族的科学文化”一文，受到鼓舞。现在中央大策已定，动作急骤。可惜，下边总是老态如常，不见起效。华主席提到的是何等重要，何等亲切，应该由谁来办呢？一个企业，一个单位，都应有所重视。可惜正如华主席引用列宁的话那样由于科学文化的底下，不开化，所谓民主管理政权都是空的，只能助长官僚机构和官僚主义。我们现在生活在一种多么严酷的官僚机构和官僚主义的桎梏中啊？要发展我们的科学文化，要实现四个现代化，必须充分地发动群众，给群众真正的权利，冲破各种桎梏，开辟广阔的大路。实际上呢？每个人不过是等着恩赐或开始静观其变 罢了。我在铁路混了五年，不知有否图书馆，有否业余教育，就连看个电视都是困难的。遗憾的是人们总是安于现状，有什么办法呢？当官的太多了，吃闲饭的太多了，这是最大的弊政啊。 1978年3月27日        日勤。        一天的工作量不多，我提前一小时回来了。吃的剩饭剩菜。早晨的时候我闷的米饭，闷的不少。炒了肉和干豆腐。一天算是对付过去了。        除了看报，没有看书，看了电视演的《冰山上的来客》，邻居家的电视质量太差，看的不舒服。但故事本身还是熟悉的，尤其是歌曲，引起我深沉的回忆。当我回到小小的房间，想起来大华和东东，心中很不是滋味。这么有艺术感染的影片怎不唤起一切美好的感情呢？我的心不能不像断了的瓜秧和挂在墙上的杜它尔 充满了惆怅和思念。我想我也应该收到大华的信了吧？算算看她们不过刚刚离开三天啊。

1978年3月28日         又是大休了。         一上午在家搞家务，之后看书报。一个人的家务也不少，担水，洗衣，弄饭，收拾环境。至于书报主要浏览了近日的消息报，党报也可以看了，有些生气了。翻看我的第二册日记，那是我高中三年后半期到高中三年快结业时的日记，正是我精力旺盛贪婪地吞食一切知识，开始有了较为条理的思想的阶段。真是一尘不染，只有热情，赤诚，酷学，奋进。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只有从日记里才看到自己那时的思想，看到自己的足迹，看到自己逝去的青春。        我如今比那时要成熟得多，但也麻木得多，没有那火一样的热力了。        去一次街里买回一些腐乳，一斤肉，一斤干豆腐。 1978年3月29日        气温突然下降了，白天风很大，不得不又穿上棉装。        无所事事，到永华处闲坐，谈些同学消息，生活小事。又去丽霞处看看，得知老郭的痔疮很严重，已经请了名医下周一到家里手术。        下午看一场电影《祝福》。此片也是第二次看。鲁迅的伟大著作是早就熟悉的，由夏衍改编成电影，由白杨精湛地表演，产生巨大的艺术感染力，也就形成巨大的政治力量，祥林嫂勤劳善良的一生，在黑暗的封建制度下最后终于倒在痛苦的漫天风雪的新年之夜。她的不幸，她的遭遇远比她那短暂的欢乐留给人们的印象深刻。她用自己的命运向我们控诉了封建礼教，封建压迫和神权统治，使人们同情之余仇恨那吃人的时代，追求美的生活，真的上了一堂生动的阶级教育和政治教育课。还看了两组科教片。       也许电影的感情太深了吧，它激起人们对生活的热爱，对亲人的怀念。不知为什么我竟那样强烈地思念大华，尤其是我的儿子······

1978年3月30日             日勤。        工作中班里的翟书记一直跟着，名曰劳动，其实干不多少。他们并不抓活思想，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们是大大小小官僚层中最小的一个。可惜我们五调的全体人员都不会干表面活，也不会奉承，而且还经常提出一些尖锐的问题。好在此人头脑灵活，我们还可以合作愉快。        下班到家进门捡起一封信，拆开来看以为是大华的，结果是淑英给大姐的。不看则已，一看气的够呛，可我还是马上给大姐送去。从大姐那回来细看小院，又发现一封，是淑英给我的。两封信写两个样，给我的用修饰的拙劣的语言要求马上给她办接班。给大姐的用粗野的恶意的语言对我进行中伤，诽谤，不堪入耳，说什么我不会帮她的忙，不帮倒忙就好了，她也不寄托希望，还是希望大姐给办。我一边弄饭吃饭一边生气。此时大姐过来了，她也觉得尴尬，我便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她。我的态度是：1）鉴于淑英的两面派，我不能帮她干什么；2）既然如此，我马上取回大华办接班的材料；3）我可以给她报上名，是否办成，我不做任何保证。我希望大姐不要有任何顾虑，可以出头给淑英办理，谁有能力谁使，我是没有那个能力的。         还和大姐谈一些过去的矛盾 。我永远琢磨不透大姐的灵魂中到底是什么？自私？那是毫无疑问的了，已经被历史证明过无数次，但她还有一般自私者不具备的特点。她好大喜功，夸大自己的好处，一分说成十分；贬低别人的好处，十分不提一分；她文过饰非，光讲过五关斩六将，不讲走麦城，不讲道理，强词夺理，甚至可以蛮不讲理，大耍淫威；她什么事都做得出，而且绝不脸红，父亲在世她从不洗一件衣服，父亲在她那住时，三天两头吵闹，找我算账；父亲死时，她一分不花，竟泰然自若，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她还有一个特点，到处讲究别人，拿不是当理说，从不顾忌。但她的市场不多了，光我知道的，邻居中没有了，因为会说的不如会听的；亲戚中，凡属了解的也都清楚，也不买她的帐了；至于我的朋友们熟人们，也渐渐了解了内情，消除了对问题的疑问。更重要的，人们知道了她的为人，也就知道一切了。        现在已经很晚，想给淑英写回信，表明自己的态度，罢了，推迟到明天吧。

1978年3月31日
       参加学习。考试《技规》共5道题，我用九分钟答完。说是考试，其实还是充分地抄袭，恐怕很少有人一气呵成。这样的考试有什么用呢？
       去父亲单位取回给大华办接班的材料，并要求单位给淑英办理。现在还没有开始办理，单位答应办理时通知我。
       中午十分给淑英写信，写的很多，共有如下几个问题：
       1）怎样看到她给大姐的信；2）怎样看到她给我的信;3)我现在的打算；4）告诉我今天拿回来大华接班的材料一事；5）关于大华接班的背景和原因以及过渡到她接班的问题；6）关于我们的“鸿沟”；7）我对生活的态度。我告诉她我是不会帮倒忙的，那对我没有好处，那不成了强盗放火损人不利己吗？我更多地谈了对她的看法，历数了一件件可以随时想起了的事，语言是比较尖锐的。在我的心目中，我永远不愿想我有这样一个妹妹，她的灵魂就像一个烂柿子实在难闻。
       上街上买回几个烧饼和一些豆腐乳，拿回小毛给买的一块钱的茶叶。
1978年4月1日
       下夜班。
       对付了早饭，睡到下午3点。
       又是闷的米饭，吃的剩菜，对付了晚饭。喝茶后去阿妈处看看。阿妈昨天回来，可惜没有去大华处，不知道大华的情况，令我遗憾。当我知道东东在车上就找我，后来闹起来的时候，我几乎是强抑制自己感情的激动，没有流出眼泪。我的感情为何如此脆弱？我的内心为何如此空虚？不是别的原因，是政治上看不到自己的前途，工作上得不得踏实的安慰，生活上没有精神的慰藉造成的。我怎么能不想我的儿子，想为了我们的生活历尽了人间之苦的我的亲爱的多病的刚强的大华呢？
      晚上坐下来看一本刚刚借到的手抄本故事。抄的还可以，辨识的清楚。但《绿色的尸体》一文杂乱的很，么有什么意思。《春节的早晨》写的很好，人物的内心世界剖析的很真实，也很光明。这种三角恋爱是感人的，结局是令人久久不能平静的。国亭和慰冰是在革命斗争中由生死关头建立起来的友谊发展成爱情，而在这之前朱明和慰冰是少年好友，分别后，由于家庭作梗，致使朱明对慰冰的爱情成了六年的悬念。他的信慰冰一封不知，都被老人扣压了。正当慰冰和国亭准备结婚的时候，朱明来了，这使三个人都很痛苦。国亭决定牺牲自己的爱情的情操是崇高的，朱明认为自己得不得爱情是应该的。可慰冰呢？过去是那样地爱朱明，当知道朱明一直爱着自己，并且写了那么多的信后，就更激起对往事的回忆。可她在六年里得不到他的消息，又和救过自己生命的人产生了更火热的爱情，怎么办呢？国亭登船走了，朱明也是要走，但票被母亲劝说给了并不认识的国亭，当她来到码头，国亭的船已经缓慢地移动着，驶向那无边的海洋。小说结束了，但主人公的命运没有结束，正确的结论应该是：过去的让它过去，关于其中的曲折慰冰在痛苦之余，应该毫不犹豫地说服朱明，而按计划和国亭结婚。
      住笔吧，像奇迹一样的事发生了，当我刚刚出去一分钟到怀芝二哥家对表，大华和东东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1978年4月2日             大华为何回来如此之快呢？昨天夜里她断断续续地谈了。她很不愉快，因为在哈站下车时补了车票，她没有来得及通知我，也没有不买票的习惯。原来她回到兵团虽然住在连队，但属于挂在营里没有分配的，而且正赶上办理最后一批病退，别人劝她，她根据我原来有过的想法决定也办理。她还算顺利，顶着风雪，在同志们的帮助下找到营里的领导。营里的领导很关心，立即和劳资科联系，取得同意后，到卫生队签署了意见。因为大华把所有的病例都拿去了，卫生队一关很顺利。第二天他又带东东去北安，到了沈棠杰和冯继芳的家，他们待她还是热情如故，并带她去见已经是劳资处副处长的小沈，小沈表现也很很好，在局里的盖章亦是顺利的很。大华住在冯继芳处，第二天沈棠杰弄了一个小车把大华母子送到火车站。大华听说材料很快就可以转回哈市，便从赵光立即返了回来。        我今天是白班，下班到家才知道大华带东东去了阿妈家，屋里又是乱七八糟，这当然有我儿子一半功劳。我自己弄了饭，索性收拾一下，把大华脱下的衣服全洗了。又看了一会报纸。我的两块表都停了，也不知几点。肯定是很晚了，因为黑龙江的广播都停止了。 1978年4有3日        简单的早饭。        去学习。去的晚，回来的早，因为学习的内容是讲解《 技规》。 　　给父母上坟。郊外阳光灿烂，暖风习习，很有清明节的景象。二老所在的坟地非常安静，只有这处有耕作的人们。仅有的几个坟头都有祭祀过的痕迹，恐怕都是昨日星期天来的。我照例填了土，摆设了供果，焚化了纸钱。母亲去世七年，父亲还不到两年，往昔的记忆虽然遥远，但仿佛就在昨天一样。回过头看父母健在时的生活，真有无限的感慨。如今自己再也不是孩子了，再也享受不到母亲的慈爱和父亲的关怀了。 　　大华回来了，昨天之所以住在阿妈家，因为东东傍晚时睡觉了。 　　下午睡不多，也睡不实。东东一直在外边跑，骑车子，弄得很脏，要加强对他的管教。

1978年4月4日
       下夜班，睡到下午2点多。
       东东一直在外边玩。晚饭时他吃了很少的饼，喝了一些甜粥，看得出有些虚火，量体温竟然38度。但他拒绝吃药，睡下了。
      有很多事似乎都无时间去做。想要补修屋里的地面，沙子水泥弄了，还得等时机。打算洗个澡，也未得时间。还要准备去市里知青办打听大华的事。
       天气好得多了。
1978年4月5日
      要记的事情有：
      上个夜班时，二调25道撞车，把停留车撞出警冲标，与压标停留的26道油槽车相冲突，造成一般事故。至此又结束了一班两个月的安全生产，使4月份的全站形势进入不妙的开始。
      今天清明，下午阴雨菲菲，工作中弄得湿漉漉的。工作中五调的合作还是好的，但国忠其人个性特别，比较傲气，有时很倔，常为工作中的事埋怨牢骚，而他自己也不是炉火纯青。他的不谅解工作中出现的差异行为使得很多人不能和他很好合作，而我们的工作常常是需要判断，哪能判断得完全一致呢？
      大华今天去了洪箴处，为了给洪箴要个孩子。洪箴答应晚上来一次，但不知为啥没有来，只好以其不要为由答复要送孩子的人了。
1978年4月6日
      去学习。内容是批判原站革委会副主任王荣昌，罪名是贪污，投机倒把。此人仅74年后发现的问题就有千元之数，以前的和未发现的还不知多少。此人的问题也照出其他人的脸谱也未必干净。原运转副主任李成久也是一个发现了的贪占分子。目前开展的“两打一反”运动，就是要揭开对于那些利用资产阶级法权大搞贪污盗窃投机倒把，大搞铺张浪费的人的斗争。会上我做了发言。发言稿是别的班组写的，我不过是念了一遍而已。稿子写的还不是念不下去。
      把地面补了一块。睡到傍晚。
      快上班时洪箴来了，唠了一会。他告诉我关于张雪冰的消息。据说她在工大讲课，并且结了婚，有了一个小女孩。

1978年4月7日
      下夜班。
     睡一上午觉。
     下午去参观周总理的生平事迹。班上去的人不多，当官的一个没有。总理的事迹没有生疏的，都是报纸上宣传过的，又系统地参观一遍，更受一次深刻的教育。总理的一生对党和人民，对革命与毛主席都是赤胆忠心的，专一无二，建立了不朽的功勋，正如胡乔木诗曰：文武一身怀万国，股肱长恨死群奸。好功此德如可没，海枯石烂地天翻。
      顺便去道里市知青办打听病返一事，得知要到区里联系。我到区劳动科见到老刘打听到程序如下：材料由兵团转市里，市里转区里，区里进行委组调查签署意见，返回市里，市里决定体检，最后决定可否，发放命令。得知区里是老栾头负责，还需有暇打听一番，我们总还是熟悉的。
       学习一阵，早早休息。
1978年4月8日
       今天大休。
       早就有心领东东去公园，今日得暇，我们全家乘车到哈尔滨公园，在初春荒凉的公园里转了一圈。这里我已经多年不来了，动物似乎还是那些，甚至少了些什么。东东看到这些自然十分高兴。
       我们在西大桥回民馆吃的饭，买一瓶汽酒，一个红焖鱼，一个青椒肉段，一个汤，一斤包子，一斤烧饼，大都剩了回来。
      继续补一块屋里的地面，这样做虽然地面不好看，但总比前一阵强了。
      下午天气突然变了，下一阵雨，庆幸我们从街上回到了家。
     晚上又到邻居处看电视。有一台电视机是多么必要。如果我和大华不是处在这样的困难状况，我无论如何也要置办一台的。
      昨天的时候，薛振东来取去大华给他带回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