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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李再林

返城后日记《我的19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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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李再林 发表于 2016-2-16 07:5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李再林 于 2016-2-16 09:32 编辑

                                     1976年3月14日

       参加景峰的婚礼,拿一对提花枕巾为赠。
      到宪伟处拿回《水浒传》后三十回,可以一读。作品用歌颂的语音描绘宋江,是因为站在封建正统观念上,维护的是整个封建制度,标榜的是孔孟之道,塑造的是反贪官不反皇帝,造反是被逼的,正名正果是主要的原因。
      买了十个油炸糕,给父亲留三个,我自己吃几个,剩下的拿阿妈那里,并把我的20斤工种粮票给了阿妈。
       给在友写了一封信,希望他回来一次研究父亲的后事。
       晚上我夜班,因为牙痛,开一天假。宝龙来过,要开学了,送来我的提包。
            1976年3月15日
     把东东和大华接回家,
     晚上,看看报纸,读一章《水浒传》。边看孩子便看书,这是一种怎样的乐趣?难怪鲁迅说过孩子是他的敌人。
             1976年3月16日
     今天开支。阎王果然没有把我的2月9日到2月13日的病假条交给财务,以至于我的工资被扣了三个欠勤。此事我向班主任老翟发了火,他承担了责任,去阎王那里要回来我的病假条,我只好再去财务补工资。关于工伤,因为当时没有报,不能补,考虑到老翟平时多有照顾,就算了,多扣几块钱罢了。在阎王手下工作,也只好忍下了。
      晚上不出门,补看近日《消息报》。
            1976年3月17日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天。气温下降,晚上可达零下20多度。
     上午我看着东东,大华做了一条棉裤。下午,我休息三个小时。
     继续读《水浒传》。排座次之后,宋江观灯,李逵闹东京,燕青打擂,第一次招安失败,宋江两败童贯,三败高太尉,第二次招安。就看了这些。
           1976年3月18日
     在友回来了。
     他是接到我的信马上赶回来的。在友对于父亲目前的情况很满意,并且表示了自己的愿望。我就是让在友知道父亲的情况,一旦父亲有什么不虞不至于惊诧。看来在友结婚后懂了不少做人的道理,对父亲给我们造成的困难是知道的,对自己不能尽一个儿子的义务感到不安。我自然谅解他,只要他能够过得好,我比什么都高兴。在友现在住上了新房,孩子挺健康,只是他自己曾经得了肝炎,住过院,如今也好了,刚刚上班不久。
      在友给父亲买了罐头之类。
      晚上弄几个菜,闷了大米饭,招待了在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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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6-2-16 08:52 | 显示全部楼层
李再林 发表于 2016-2-16 07:49
谢谢兄弟一贯地关注。有的时候我自己都发不下去了。那不断暴露出的令自己都汗颜的思维与想法,让我对自己 ...

是的当时孩子哭、老婆叫,父亲还有病,你上班还忙,不耐烦是正常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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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李再林 发表于 2016-2-17 06:2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李再林 于 2016-2-17 06:30 编辑

                               1976年3月19日

       在友早饭后去了二姐那里,晚上没有回来。
       我下班到家,大华还没有做饭,我感到很遗憾。昨天晚上我曾出去玩一会,当时她当着在友的面表现了让人难于忍受的态度。我是尽力多干些家务,昨天还看着东东让他去了道外。但她对于我偶尔地玩一玩,支持的太少,每每不愉快。我无法责备她,内心痛苦罢了。
      补 回来我的工资,8·05元。
                           1976年3月20日
      父亲早晨开始张罗大便,足足折腾了一天,也没有便利索。
      休息了几个小时,没有睡实。索性看会《水浒传》。宋江被招安后,看出了反动性,奴隶性。
                        1976年3月21日
      关于父亲他们调整基本工资的事,又有拖拉并不负责任之嫌。老人们又找我,我去单位没有看到主任。看来得到市里的劳动局去找一找了。
      晚上看看报纸,读《水浒传》宋江征辽大捷。
      给班上一位同志拿去20元钱和20斤粮票,打算买50斤大米。
                        1976年3月22日
      这几天下班均早些。
      大华告诉我,今天阿妈来过,给父亲做的衣服已经全部弄好送来了。阿妈走时拿去几块板,说是给志亭打箱子材料不够了。
      在友今天走,我去送他们,只给他拿了2斤花生米。在友回来一次,只在家呆了一天,什么也没有为父亲做。父亲今天把尿尿在了裤子里,只有晚上由我在外屋烤了。
       大姐那里卖鸡蛋,打算给父亲买一些。这得通过别人,直接去买恐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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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李再林 发表于 2016-2-18 08:36 | 显示全部楼层
                            1976年3月23日

      上午,给父亲开药和假,并到市劳动局工资处和园林处。
      关于父亲等老同志的工资问题,劳动局的答复应由主管部门管。园林处姓谢的人答复他曾经去劳动局询问,答复是不可以,便下达了园林木材加工厂不予调整的通知。他承认此事他们没有向劳动局讲清楚,更没有主管部门的意见,因此不算数。但他又说责任不在园林处,而是道外园林科没有签署意见。同时他又说交通局的文件是指“至今还干装卸工的人”,而这些人在园林部门工作,已经不是装卸工。对此我又讲了这些人的历史变革,交通局的文件调整时是以71年7月以前在装卸工岗位的,这些人当时都在岗,至于为什么交通局没有及时调整,而是隶属关系发生多次变化之后,永远不是工人的责任。面对这些答辩,姓谢的说园林科没有说明白,还得找道外园林科。我知道这是踢皮球,告诫他们最好主动些。我立即返回加工厂,向姓付的主任讲了上访的情况。因为上边说是下边没有反映详细的情况,问题在下边,对他是个促动,他立即打电话,向科里发了火,要追回原来的报告。我希望单位能出头向道外区党委反映情况,迅速解决这些问题。事情应该能够办成的,只是麻烦一些,我希望他们不要用麻烦来拖延时间。看看情况的发展,必要时再去市计委和道外区党委。
       下午不出门。
        晚上去地区看一场电影《烽火少年》。主题很好,但感觉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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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李再林 发表于 2016-2-19 07:3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李再林 于 2016-2-19 07:39 编辑

                                           1976年3月24日

      上午洗衣服。下午给小徐写一封信,寄去大华的三张诊断书。去久珍医院,小白给了我4条明太鱼。
      到父亲单位,他们告诉我科里正在和处里研究父亲他们工资的解决办法。
     单位的陈晴来,请我为他拟一份稿子。我看了一下,只对几个问答式的问题提出来简单的看法,其余的无法助力。
     晚上吃的大米饭,做的鱼。
                          1976年3月25日
      下班后大华告诉我宪伟来过,二婶也来过。
      我们运转车间的总支书记易人,新上任的是一位出国援外的年轻人,三十几岁。我们都希望阎王也换,据说也有希望。
      现在政治传说很多,产生这些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没有正确的渠道。总理去世时的谣言,目前中央的情况,这些都只能猜,听听也无妨。
          1976年3月26日
      下了一天的雨夹雪。没有出门。读完《水浒传》第三册。
       下午休息,但没有睡实。又为父亲的事生气。父亲除了吃的能力,就是发火,长脾气。我只能上火,不是牙痛就是生口疮。这样的生活当然无趣,可这就是我的生活,我的命。
                           1976年3月27日
     下夜班。
     大华抱孩子去宪伟家做客。我休息到下午2点多,也骑车过去。我们一起包了饺子,喝了酒,回来5点钟了。我把《水浒传》送去,并给宪伟拿去一些花生米。
      晚上看看《消息报》。打算早早休息,可有人找,又去玩到很晚。
                            1976年3月28日
       在班上,向货物线送车时,因为原木脱落,耽误一个小时,得以在车站新修的浴池洗一个澡,虽是匆匆忙忙。也很痛快。
      早晨点名时车间给带徒弟的师傅开了个会,讲如何带徒弟,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在工作中熟悉一段时间,自然就可以独立工作了,而知识和能力,要靠自己逐渐地积累和成长。
     牙痛一直没有好,三铁医院的牙科我不想去,地方的,时间是个问题,事情也脱离不开。真是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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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李再林 发表于 2016-2-20 05:5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李再林 于 2016-2-20 05:56 编辑

                          1976年3月29日

            又是雨雪雪纷纷,一日不停。
        生活在贫民窟里,除了积水、泥泞、垃圾之外,还有什么呢?
        一个小小老百姓的生活是多么乏味、空虚、平淡、无聊。在茶余饭后琐事纷争之后,精力只能在妻子儿女和柴米油盐上。卑下乎,低级乎?可我们也在国家的主人之列,我们也觉得世界的存在也是为着我们的,我们的存在也决定了世界的。
       我的脾气变得很坏。在小小的房间里,父亲破坏了所有的乐趣。说他糊涂,你的好赖话他都明白;说他不糊涂,却总是让你哭笑不得。大便一次次地折腾你,一会说有,坐上马桶片刻又起来。我把一个毯子放在他的床边,免得他不穿鞋站到地上,他还是经常把尿弄得裤子里,房间里的味总也放不净。更糟的是他常常发脾气,自己说的做的转眼就不认账。尤其他连喊代叫不肯吃药,弄得我们没有办法,产生一种厌恶的情绪。一种比死还难受的感情。我明明知道这感情的恶劣和不孝,却无法释然。这样的日子只能是一天天地混下去。
       中午我去饭店买了一斤饺子,晚上大华还包了包子,可怎么能吃下去呢?
       不行的话,我还是打算让大华带孩子走,我自己在家和父亲住。晚上我是夜班,又得去医院看牙,打了一针,开了假。
      小徐从赵光寄来大华2、3两个月的病假工资,我去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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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李再林 发表于 2016-2-21 07:35 | 显示全部楼层
                         1976年3月30日

      去道外靖宇牙所看牙。本来是在铁路医院治过的牙和同侧的牙都疼,大夫认为就是治过的那只牙痛,又简单地处理一下,令我更痛了一阵,让我只有炎症下去之后才能拔牙。我算是走运,人家照顾才在上午看完。看来,主要是有火,只有是吃药打针了。
       在街上看到小侯。才知道昨天夜班出了大问题。五调只有调车员,四调国忠去南头扳道叉,一个人也没有,三调好在有三个人,给五调一个,四调由干部们对付着干。想不到出了两件事。其一,三调23道拿车把停留车顶出了警冲标,和南头峰上下来的22道的车侧面冲突,造成了大事故;其二,二调的新徒弟张乃华被碾轧掉几个脚趾。此人和阿妈住一个单元,他的受伤令我十分难受。他的小名叫小龙,刚刚到铁路,家里只有父亲在哈市,还是残疾人,打击何其之大啊。打算明天去班上看看,能坚持就上班干活吧。在工作中还可以忘掉牙痛,闲时更难受。
       父亲折腾一天,又吃了药,总算拉下了大便。我的牙也许无法让我好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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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李再林 发表于 2016-2-22 08:52 | 显示全部楼层
                                    1976年3月31日

       就要结束这22册日记了。草草回顾这八九个月的生活,是在运转独立工作的小结。应该说我已经熟悉了一个制动员的工作,明白了一些铁路技术知识,但这一切都是刚刚开始,未来的路还相当地远,学习的东西还相当的多。什么危险、艰苦,对于我体验工人阶级的生活十分宝贵。虽然我的思想还在痛苦中探索,颓废的情感日盛一日,可我的心,一颗向往美好、充实、健康的心仍然在跳动,尽力在充满矛盾的现实和思想中寻找正确的答案,努力在下沉的生活中不使灵魂淹没。不管生命多么没有价值,生活多么无聊,我有了孩子,总寄托着一种希望。以我所有的精力,使他更进化,则是我生活的目标和动力。当然,他和他的母亲还是异乡人,他的爷爷正在小小的房间里给他制造着污浊的空气,这些我还无力改变,可我认为克服这些困难,傲视这些困难正是我的一种自豪。对于我,无论是呻吟还是呐喊,不管是愤怒还是高兴,都是向生活大步迈进,无畏地迈进。
      由于吃药,我的牙不那么疼了,但星期五去拔牙恐怕还不行,炎症还没有全部消退,尤其是那只牙只剩下了残冠,深陷在牙槽里,拔牙也是困难的,我又想得过且过了。
     生活在今天的时代除了做一个真正的奴隶是不会得到好处的。既然我们的天下就是奴隶的天下,什么都有我们的份,就当个奴隶有什么不好?只是我们不能当奴才,向那些虚伪的道德和行为进行斗争,将是我一生的使命。政治上要有清醒的主义、明确的方向;思想上要有正确的方法和明了的认识;生活上要坚持实用主义,反对利己主义和无道德主义;要敢于反潮流,有自己的头脑。世界上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屈服,在生活的奋斗中要永远使自己成为强者。把没有前途看成前途,没有道路看成道路。是的,我承认自己的阿Q精神,处在底层的矛盾中没阿Q精神行吗?
        在日记的末页草《生命之歌》一首:
      过去是引吭高歌,
      现在变成吟哦;
      得、得、得,
      谁能说这不是生命之歌?


      铿锵的语音,
      要有满腔的热血;
      沉沉暮气,
      何谈青春之火?


      暮气不是挽歌,
      增加了生命的探索;
      如果它要燃烧,
      光焰也可照亮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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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李再林 发表于 2016-2-23 07:3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李再林 于 2016-2-23 07:41 编辑

                                1976年4月1日

      今天开始我的第23册日记。
      在日记扉页写下《生命之歌》:
      千歌万曲,
      都是人生是道;
      百绪千思,
        全是热血红心。

        还有比人生再难的吗?
        暂短的无知,
        宝贵的年华,
        如今是困惑的迟疑。

       痛打自己的嘴巴,
       惩罚可耻的奴隶;
       从此不再玩弄高雅的词句,
       知道自己就是自己!

       开始了我的新的流水账。如果养成了一种习惯,那是难于改变的,比如我的这本帐。尽管物变时移、情随事迁,我的帐记下了我的真实的脚印,留下了我的心脏的跳动声。尽管这个生命是多么轻贱,只要还可也为他人、为后代哪怕有些许的借鉴,也慰我将来,足我今天。
       天要记有三:
       1)把大华送阿妈处住几天;
       2)去医院开一天假,今天夜班不去了,而下个班是大休,可以连续休息几日。
       3)去医院看望受伤的小龙。他的情况比预想的好,为不幸中的大幸。拿去两瓶罐头,勉励其好好养伤。
       晚上可以有遐看看书。一个颓唐的人,自然不想学习,这大抵是一种恶病。如果不是由于习惯,我是没有意志学习的。没有意志的人永远不会成就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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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李再林 发表于 2016-2-24 06:30 | 显示全部楼层
                                       1976年4月2日

       安排好父亲的中饭,我去阿妈那里度过中午。在阿妈那里包了饺子,饭后拿回一饭盒,给父亲晚上吃。
        为二叔家的三兄弟景鑫转学的事,我亲自去111中学。我曾经给桂琴和任老师写条,但景鑫的班主任老师作梗,竟不能成。由于我亲自去了,并且熟人有那么多,那位老师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景鑫有成见。为了给老师面子,我让景鑫向老师道歉后,然后再转。事后,去二叔家闲坐一会。
        晚上,伯和与志亭来。伯和9时许自己回去了,志亭要玩,看来得玩一个通宵了。
                         1976年4月3日
       今天大休。
       下午,去阿妈那里看看东东,大华告诉我东东一顿可以吃一个鸡蛋糕了,我非常高兴。东东的小牙已经长出一对,很喜欢吃东西,早就可也吃泡饼干之类。
       看一本书,名字已经看不清,大概是《战斗着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作者是苏联的一位记者,写的是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我军向南和西南挺进战斗和建设的事迹。已经接触到两个人物,一是刘伯承,一是林彪,作者显然是在歌颂他们。这是历史的真实,看下去,何害只有呢?
                           1976年4月4日
        清明。
        和二姐一起给母亲上坟。天气晴朗,微风习习,去荒山的路上车水马龙,无比热闹。人们都去墓地缅怀亲人,用这种习惯的力量充实自己平庸的生活。
       于玥也去荒山了,回来到我处看看。没有留他用饭,因为父亲又要大便,给他拿去一些花生米,他愿意喝酒,当酒肴吧。
       把前面的窗户打开,里扇拿掉。天气不会太大反复了,到了活动的好时候了。
       中午去阿妈那里,把上坟的供果给大家吃,并去急诊开一天假,今天的夜班还得休息。
       人家都包饺子,因大华没有在家,我做了大米饭,闷了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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