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向东 于 2015-4-2 20:18 编辑
吃完午饭,几个女知青让陈师傅休息休息吸袋烟,她们端起了碗筷到小溪去刷洗。 炊事员老陈头拧了一袋烟,一边津津有味地吸着,一边不怀好意地冲着王大炮笑。靳大龙对侯移山说:“好戏要开台了。” 原来,连队有四个能吹善侃的铁嘴。分别是顺着吹陈长海(老陈头),喊着吹王宝库(大炮),帮着吹孟繁和(大工),唱着吹崔山(老把式)。四大吹只要碰到一起,必定要斗嘴比拼,互相糟践。这不,大嗓门开战了。 “关东山十大怪,十八岁的姑娘叼烟袋。”说着用手一指正在抽烟袋的老陈头。“这个大姑娘还长着胡子。” “你那是什么舌头啊?四、十不分。那是四大怪。就像你们那嘎达也有四大怪。面条像腰带,房子半边盖,端着饭碗蹲起来,拉屎开腚用土块。”老陈头用烟袋指着王大炮说:“你们看,他吃饭,拉屎都是蹲式。哈哈、、、、、、” “你说那些都没水平,我说你东北十大怪,就是十大怪,一个都不带给你少的。你咬着草根好好听着,让你知道啥是能耐。”王大炮晃了晃身子,提高了嗓门,一板一眼地念道:“‘大姑娘叼着大烟袋,火盆土炕烤爷太,反穿皮袄毛朝外,冻死的花子比马快,窗户纸糊在外,养活孩子吊起来,嘎拉哈女人爱,百褶皮鞋脚上踹,不吃鲜菜吃酸菜,草坯房子篱笆寨。’怎么样?老陈头,你服不服!不是和你吹,喊着吹照样会顺口溜,气死你!” 老陈头狠狠地磕掉了烟灰,拉出了一副决战的架势。大战又开始了、、、、、、
山边的小溪是由青龙山上的几个山泉汇集而成,人们叫它茅岚河。溪寛不过三十米,浅流不到一米深,深渟可达到四米多。溪水清澈见底,抛下一根针都看得见。潺潺的溪水在渺无人烟的大山里,不紧不慢,不停不歇地流淌了千万年。它养肥了鱼儿、水獭和麝鼠,滋润了岸边的垂柳和花草。 洗碗的女知青把大花筐放在溪水里,站在溪水中刷洗着餐具。残留的菜叶和汤水在水中漂浮着,泛起一缕缕油花,引来一群群小鱼摆动着尾鳍追逐着,歘食着。 于秀萍拿着一只大碗猛地向鱼群操捞一下,鱼儿没捞着却溅自己一身水。 师未来说:“突然袭击不管用,还是来个诱敌深入吧。”说着双手将一只瓷盆沉到水里,小鱼看到盆底的花草,好奇地游了过来,师未来缓缓地把盆子提出了水面,三四条没有来得及逃脱的小鱼被逮住了。 李树棉和于秀萍一起下手到盆子里捞鱼,忙活了半天一个鱼也没抓着。 梁思嘉以老大姐的情怀微笑着,看几个小妹妹调皮淘气。 刷完了碗筷,大家抬着花筐向食堂走去。
陈师傅和王大炮的嘴仗也达到了尾声,杨玉亭挥了挥手,“好了,干活吧。明天再吹。” 谭子厚站起来对知青们说:“上午,连长特意安排大家借参观拖拉机作业的机会休息休息。下午,咱们用砍下来的木头钉桌子和凳子。” “哎,我说排长,能不能给几个人帮我去采点野菜,改善改善伙食?”老陈头向谭子厚提出了请求。 “好,让三班去吧。” “排长,让我也去吧,咱也学点新知、、、、、、”侯移山一本正经的请求着。 “他早就想上三班了,若不然干嘛给自己一斧把呀。”焦阳急忙顶上一句。 “哈哈、、、、、、” “你们笑啥,我是想和陈大爷学点本事。”话音还没落,赵和平接过话茬。“行啊,你扎俩小辫,跟三班去吧。” “我看这样吧,去一个班人太多,有三五个人就行了。小侯想去就算他一个吧,我看他挺招人稀罕的。”陈大爷给侯移山讲情了。 梁思嘉指定燕从容、师未来、艾玲、金兰四人去采野菜。其他人给男知青打下手,做桌子钉凳子。
老陈头是出了名的山里通,山上的野菜没有他不认识的,没有他不会做的,没有他不敢吃的。
侯移山对老陈头的知遇之恩感激万分。一口一个的“陈大爷”的叫着,又是帮陈大爷拿筐子,又是给陈大爷划火点烟,乐得陈大爷的两眼笑成了一条缝。侯移山趁此机会,连珠炮似地向老陈头提出问题。 “陈大爷,这儿都有什么野菜,现在野菜多吗?咱们几个人下午能采多少野菜,野菜好吃吗?”
“这儿都有什么野菜,我一会儿给你们说。现在是野菜最多的时候,咱们六个人用不了俩小时就能采够明天中午吃的。要说野菜好不好吃,这就有两说了。一是看个人的口味喜好,有吃生的,有吃熟的,有喜苦的,有喜咸的,这就要选你爱吃的野菜了。二是看什么人做,厨艺好的做出来的野菜是别有风味,吃了这顿想那顿。你们要不信明天尝尝我的手艺。” “陈大爷的手艺那是没个挑。”候移山不无吹捧地说。 “你刚才问这儿都有啥野菜,是吧?你亏是问着我了,问别人他还真说不全。我给你们数叨我自己编的一套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