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向东 于 2015-4-2 19:01 编辑
因知青战友王思源忙于小说下部创作,为满足大家的要求,逊克农场第一部知青长篇小说(牧耕十八连)今日起将由我继续连载。并代为回复。 小说发表在文学沙龙板块,小说散文专题,楼主为(兴安樵夫)在原来发帖处继续连载。因连载需要重新排版,本人又是头一次做这项工作,段落上有不当之处请大家多多包涵指正。
晚上十一点钟,车开进了省招待所大院。走上三楼的住宿房间,大家感到又累又饿。为了赶路,午餐每人只啃了一个凉馒头,早已饿得前腔贴后背了。司机小朱打开馒头袋子,大家看着干巴巴的馒头,又没了食欲,只好上床睡觉。
省革委会和兵团领导召见了各团知青接收小组成员,布置了接收任务,提出了工作要求。各团的老下乡青年的任务是现身说法,用个人的经历,教育和动员城市青年上山下乡。老知青们分别走进各个中学,讲述扎根农村的事迹和体会。 大龙的讲演实话实说,声情并茂,从第一场开始,场场都引起了轰动。 他讲述了边疆山河的壮丽与秀美,也讲述了山区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寂寞难熬的无奈;他讲述了现代化农业的先进与远景,也讲出了蚊虫叮咬、太阳暴晒、冬寒刺骨的艰辛;他讲述了乡情民风的纯朴与宽容,也讲出了教育滞后、文化匮乏、生活单调的现实。讲完这些,大龙激昂地说道: “我们是六0年建立的农场,正是百业待兴、万事开头的关键时期。那里的山河,需要有志气、能吃苦的知识青年去改造!美好的家园,需要有志气,会劳动的知识青年去建设!宏伟的事业,需要有志气、懂文化的知识青年去创造!” 说到这里大龙推开座椅,站起身来,挥动着手臂,高声大嗓地朗诵着用郭小川《雪满天山路》改写的诗。 “高高的兴安岭呀, 山花开, 点头鞠躬, 为您张灯结彩。 青青的松树呀, 两边排, 张开双臂, 欢迎您的到来。
同志哥呀, 快快儿来! 谁说兴安岭上冷? 这里四季花不败。 同志姐呀, 快快来! 谁说地无三尺平? 兴安岭上有平台。
若问平台有多大? 前人已开两万亩, 还有两万桦树排, 只等各位把荒开。 来吧,来吧,您快来!
体质不强的, 也不妨来呆一呆! 这儿的空气呀, 能够帮你身子骨儿抗病灾; 意志薄弱的, 也不妨来一来! 这儿的清风呀, 能够帮你抗心衰。
病入膏肓的, 可恕不招待! 这儿的花瓣呀, 随风一抖就能把你埋; 骨软如泥的, 可别混进来! 这儿的树枝呀, 伸伸腰就能刺穿你的脑袋。
上山的路哟, 是为志在农场的青年铺; 下乡的车哟, 是为扎根边疆的青年开。
同志哥哟, 快快来! 广袤的田野哟, 真像咱们那又亮又美的大舞台; 同志姐哟, 快快来! 这好春光哟, 真像咱们这又新又好的大时代。”
大龙的话音一落,台下的中学生们,激动地站了起来,高呼口号。 “坚决响应毛主席号召,扎根农村闹革命!” “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 火车的一声长笛,使得刚刚落座的中学生又一下子涌向了车窗,挥动着手臂向月台上的人们告别。 列车徐徐地驶出了车站,送行的人群渐渐地离去了。知青们依依不舍地坐到了座位上。一时间,车上的知青们,好像音乐大厅里的观众一样端坐前视,似在观赏,似在倾听,似在沉思。车厢里只有广播里的革命歌曲,和着车轨互动发出的‘哐当哐当’的节奏声在耳边鸣响。
大龙注意到,车厢里有两个人,虽然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但是,他们的神态、行为却与众不同。 那位浓眉大眼,剪着超短发型的,穿着一身男士军装的胖姑娘,不似别人那样富有别情离绪,依依不舍。你看她好像出行春游,喜形于色,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这边的瘦小伙笑眯的小眼,上翘的薄嘴唇,配上尖尖的高鼻子,肥肥大大的胖耳朵,显得既喜兴又滑稽。上车之后,他一直在旁若无人地写着什么。 大龙在报名站就记住了他们的名字。女生叫尚志红,男生叫侯移山。
沉默,不属于年轻人,在这充满激情,伴随狂热的年代,无声只会是短暂的一瞬。 尚志红首先打破了这短时间的沉默,冲着邻座的同伴们高喊:“哎!你们看,江心岛上的太阳滩,那是我经常去的地方。”说着双手比划蛙泳的动作,笑眯着大眼睛,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侯移山拿着刚写好的诗稿,离开座位走到过道上,有声有色地高声朗诵了起来。 “啊,别了, 母亲河—松花江。 为了您的嘱托, 为了祖国的希望, 我将奔向远方, 屯垦戍边,浴血疆场。 放心吧,亲爱的母亲; 放心吧,亲爱的党。 毛主席挥手我前进, 革命路上无阻挡。 肩扛革命的锄, 手握战斗的枪, 披荆斩棘开洪荒, 冲锋陷阵斩豺狼。 打不尽豺狼不歇手, 开不尽荒原不还乡。 革命小将豪气壮, 铁胳膊铁腿铁脊梁, 顶天立地英雄汉, 一颗红心向太阳!” “好!”知青们的叫好声,鼓掌声响成一片。 尚志红跑过来,拍着侯移山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真没看出来,其貌不扬,满腹文章、、、、、、” 侯移山被这位陌生的姑娘弄得手足无措,满脸通红。 这时,来至省大附中高三级的谭子厚,以老大哥的风度发出倡议。“请各位在梁思嘉的指挥下唱支歌,你们说好不好哇?” “好!”坐在谭子厚对面的一位二十一二岁的姑娘,大大方方地走到车厢中间。只见她穿着一身“海式”蓝色衣裤,梳着两条短辫,修长的身材,白皙的皮肤,明亮微凸的眼睛、、、、、、活活拖拖的电影明星—王晓棠。
梁思嘉向靠站在茶桌旁的金松浩做了个手势,金松浩拉动了手风琴,奏响了《大海航行靠舵手》的前奏、、、、、、看得出来,这是来自师大附中三位高材生事先按排好了的行动。三只歌过后,梁思嘉停止了指挥,提议将大家分成两伙,相互拉歌。 这样一来可热闹了,车厢里的呼号声震耳欲聋,歌唱声排山倒海。知青们的情绪也感染了接送人员。大龙和江主任,还有省城的领导和家属代表也不知不觉地参与了进来。 人的情绪就像奔腾的江水一样,一浪推着一浪地向前涌进。知青们在火车上唱着,到了汽车上依然唱着。他们对着蓝天唱着,对着群山唱着,对着田野唱着。他们用歌声表达“中华儿女志在四方”的理想,他们用歌声表达“让荒山献出宝藏,让荒原献出棉粮”的雄心。 靳大龙看到此情此景,真是感慨万千。他为有这样知难而进,志向高远的老乡而高兴,也为自己曾有的疑虑而感到自谴。 满怀壮志的知青迈出了第一步,这第二步会是什么样子呢?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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