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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迷黑河(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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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见马克 发表于 2022-7-5 10: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情迷黑河(小说)
清晨,一辆由哈尔滨驶往黑河的列车软卧里,一位端庄美丽、气度不凡的中年女士,站立在车窗旁,正手托香腮向外凝望。“37年了,朝思暮想的龙山,我回来看你了。”她喃喃着。
   当火车刚刚驶进在龙山屯站,她就急不可耐地向站台上张望。蓦地,她恍惚看见站台上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是个身材修长、白净秀气,且在她心里一直住了近四十年的年轻书生。“晁格……是你吗?晁格哥哥,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女人原本清澈的双眸瞬间溢满了泪水。当车缓缓地停下来时,她急切地随着人流走下火车。
  然而,却寻不到那个人了。当小小的龙山屯车站只剩下她和对面那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时,在对视了许久后,还是老人先认出了女人:“小刘,刘晓丽,是你吧?”
   “老营长,老营长,是我,我是刘晓丽。”刘晓丽疾步上前,伸出双臂抱住了老营长。
  她的头靠在老营长的肩膀上抽泣起来:“老营长,快四十年了,我都认不出来您了。”
   “你没多大变化。”
   “瞧您说的,老了!”刘晓丽说。
   老营长不容分说,拎起刘晓丽的提包:“孩子,走,回家去,你翠花婶在家等你呢。”  
晚上,晓丽住在老营长家。老营长夫妇陪着她唠呀、聊呀……直到夜深人静,月上中天。
   “老营长,我这次来,想……”
   “你别说,让我猜猜。”老营长略加沉思后说:“你想去看看晁格,是不?”
   晓丽眼泪刷地一下子流了下来。她用手擦掉眼泪,惊讶地问:“您知道我们的事?”
   “嗯,当然,我是你们的营长哦。可就是三十七年了,那片荒芜的土地不知啥样了!”老营长感慨道。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你等等,晁格临走前留了件东西给你。”老营长说着走出去。一会儿,他手里抱着一个白松做的小木头盒子走进来,递给了晓丽。晓丽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孩子颠簸一天了,先睡觉吧,明儿咱们一起陪她找找去。”翠花婶见状说。
   “好吧,就这样。晓丽,你别着急,先休息吧!”老营长说着和翠花婶走出屋去。
   晓丽待老营长夫妻俩走出屋,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里面是她送给晁格的那本诗集《初升的太阳》,还有一个装着翡翠蝴蝶吊坠的首饰盒,吊坠下面有一张发黄的小纸条:“亲爱的晓丽:这是从我奶奶那辈传下来的翡翠,是作为将来娶媳妇的聘礼,我现在留给你,以明我心。你已刻在我心,不要再想我。无论你到哪,我都会陪着你。你的晁格绝笔。”晓丽扑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脸啜泣大哭起来……
   转天一大早,老营长老两口带着她来到龙山脚下,那里长眠着二十几位知青战友。坟墓被枯萎的野草淹没了,有的近乎夷为平地;有的坟头上只插着块儿朽烂不成型的木板,名字依稀可见;有的一冢黄土,碑牌荡然无存。
   他们弓着身子,拨开半人高的野草,在这片墓地上一座一座地找寻。她心里在默默呼唤:“晁格,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呀?”
   就这样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找了好几个来回,也没有找到晁格的坟墓。“他的尸骨能到哪里去了?”晓丽心急如焚,胸中好像憋着一口气喘不出来。眼看着日落西山了,老营长说:“要么我们今天先找到这里。回头再向其他人打听打听。”
   “只能这样了。”刘晓丽失望地说。
   这一夜,对刘晓丽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她躺在床上,眼睛望着窗外漆黑天幕上的无数颗亮晶晶的星星。“晁格,哪一颗是你啊?我从大洋彼岸,跨过千山万水来找寻你,可你究竟在哪里?”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她的眼前……  
那年春天,刘晓丽从一营被借调到团部宣传股。一次吃晚饭时,她偶然抬头,发现桌子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位高大挺拔,英俊秀气似电影明星冯喆的白面书生,她的心一下子就突突地跳了起来。晓丽只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
   “新来的啊,从哪里调来的?”低沉的男中音在耳边响起。
   “从一营借调来报道组的。”刘晓丽羞涩地答道。
   “一营?我就是从一营来的,怎么没见过你呀?”
   “你是哪届的?”
   “我是69届初中。”晓丽答道。
   “哦,北京人?”
   “是。”
“哦,认识一下,我是天津来的,六六届高中,晁格,以后就认识了。”
   “晁格,原来他就是那个姑娘们眼中的偶像,大才子晁格哦!”晓丽想着,脱口而出:“你就是晁格?”
   “是呀,怎么了?”
   “没怎么……”晓丽不由地脸又发起烧来。
   “呵呵,慢慢就熟了!”晁格轻松自然地一笑走掉。
   短暂的接触,晁格像是刻在了晓丽的心里。
   宣传报道组是政治处下属,刘晓丽写的稿子经常到政治处请示审阅和批准,慢慢地就和在政治处工作的晁格熟悉起来了。
   刘晓莉生在舞蹈世家,爸妈都是舞蹈学院教授。她自小就学跳舞,身材修长,是标准的美人胚子。而晁格不仅出身书香门第,人又仪表堂堂,在校时就是高材生,写的一手好文章。两个年轻人郎才女貌,自是互相吸引。他们经常在一起加班写材料、写稿件、讨论诗歌写作……那种含而不露,潜于心而无言的美感使青春的热血萌动……
想到这些,晓丽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起来。但随即,那个巨大的疑问又涌上心头:“你为什么要寻短见?难道是和那个可怕的黑夜有关系?”几十年前那个偷偷潜入一号首长屋内的鬼魅的女人身影立马又清晰起来……
那是春播时节的一个夜晚。刘晓丽和晁格商讨完一篇通讯稿如何修改后, 晓丽从书包里拿出一本诗集《初升的太阳》:“送给你,这是我自己创作的。”书
页上残留着的油墨香味,飘荡在空中。晁格双手接过来。他也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本贺敬之的《放歌集》递给了刘晓丽:“傻丫头,送给你。”他们心照不宣地表达着自己的情感。那个年代一本语录、一本书籍或者一个日记本都可以作为爱情的信物。
“十点多了,太晚了,明天我们还要下连队,早点回去休息吧。”晁格说。两人恋恋不舍地走出办公室。就在此时,他们看到那个鬼魅的女人身影飘进了一号首长的卧室。
几天之后,春播结束了,刘晓丽也突然被调回了一营营部。
   这个调令,犹如晴天霹雳,劈开了两颗黏在一起相爱的心。他们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突然把晓丽调回一营?
   临别的那天,是个春末夏初的晚上。团里派晁格送晓丽回一营。一路无语,快到一营了,晓丽说:“哥,就送到这吧。”晁格和晓丽下了车。四目相对,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晓丽突然一头埋进晁格的怀里,用他的胸膛堵住自己的嘴痛哭起来。晁格的泪水也从那坚挺的鼻翼流下来。  
看着晁格一步一回头离去的背影,晓丽说到:“哥,我今生非你不嫁,你等我。”晁格没敢再回头,而是径直骑上车,飞奔而去……
   几天后,接踵而来的流言蜚语,整天包围着晓丽,时不时总被人们用鄙视的眼光盯着、斜睨着。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没有知心朋友可以倾诉,也不知道如何向领导表白,不敢联系晁格。不能承受的重负,让刘晓莉几乎病倒了。
   正在这个时候,刘晓丽接到家里的来信,信中说:家有急事,速回!她想起病重的姥姥。“一定是姥姥有什么情况了!”晓丽和姥姥最亲,是姥姥从小把她带大的。想到这,她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步就到北京。她顾不得什么了,没有向任何人打招呼,也没有向营长请假,晚上独自悄悄地准备好简单行装,清点了自己的粮票钱票证件,第二天清晨趁人们没有注意时悄悄地离开了营部。路上她拦截了一辆敞篷大汽车,就直奔龙山屯火车站。经过两天一夜,终于回到北京的家中。
   到了家才知道,原来家里通过各种渠道为晓丽办了香港移民。几年后刘晓丽又辗转到了美国,在一个乡村小镇开始刷盘子,挣钱上学。经过几年奋斗,获得了绿卡,得以安身立命。几年间她给晁格写了几封信,但都如石沉大海。可她始终坚信,晁格一定会等她。
那年,当她辗转打听到晁格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时,她拿出了珍藏在身边多年的那本晁格送给他的《放歌集》,紧紧地贴在脸上,亲吻、倾诉,好像在敞开胸怀把爱人装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决定必须要去农场走一趟,才能甘心,才能了却心愿。
    如今,晓丽终于如愿以偿地回到了她一生钟爱之人所在的黑土地上,却找不到爱人的一点影子。她在极度的失落中,告别老营长和乡亲们,踏上了异国的归途。
   回到美国的刘晓丽,只要有时间就上网浏览,看看她那曾经挥洒血汗,曾经播种爱情的地方,她关心着知青战友的状况,追忆着那逝去的青春岁月。
   2010年末一天晚上,她发现了某个圈网刊载了一篇题目为《谁之过》的文章,是写一位兵团知青自杀的事情。她被文章的内容吸引了,急不可待地读下去。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在那个年代,我们被同一列火车送到了那个荒山僻壤----龙山屯。我们是邻居,他的名字叫晁格。
   晁格是六六届高三的高材生,政治上要求进步,有德有才。到兵团不久就被调到团里做秘书,很快就解决了组织问题。出身于书香门第的他,气质儒雅,剑眉凤眼,是典型的美男子。那年春天团部借调来一位女战士,是北京知青,人长得不仅极端标致,而且冰雪聪明,写一手好字、好文章。同在团部工作,郎才女貌的俩人很快就暗生情愫。按照世俗的眼光,应当是铁定的绝配鸳鸯。
   可突然有一天,女战士莫名其妙地被退回一营。
   这之后,我有一次去团部办事,偶然碰见晁格。简单寒暄几句,只是觉得他有点阴郁,缺少了以前的阳光。没多久,我听说晁格自杀了,这让我十分惊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回城前想去到他墓前辞别,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坟,他究竟为什么要自杀?至今是迷。”
   刘晓丽稳定一下情绪,继续看下去:
   “据说女战士走后不久,团里一号首长给他介绍了一位家居北安的医务人员。这个姑娘是县长的女儿,22岁,人又长得非常漂亮,是当地有名的一枝花。可这事没过三个月,晁格却莫名其妙地投井自杀了。令人惊异的是,在他的身上还系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绑着一块大石头,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投入井中的。
   大家私下都在在质疑,晁格为什么要寻短见呢?”
   晓丽看到这,已是泣不成声。过了好一会,她才止住了哭泣,继续读着这篇文章:  
   “后来听人议论,兵团改为农场之前,一号首长就被批准转业了。在即将卸任离开的团党委生活会上,党委委员们中肯地提出,希望他以后在生活作风方面检点一些。
   有人说,晁格死后,县长女儿没有做流产,后来也离开了县城;
   再后来,有人在东北某大城市里看见一号首长和县长女儿结伴而行,身旁领着一个小姑娘……”
  
   美国南加州的一个基督教堂里,每逢周日上午,就会有一个身着黑色旗袍、脖子上挂着翡翠蝴蝶吊坠的中国女人,手挎一个黑色别致的小皮包走进来。那包里装有两本书,一本《圣经》,还有一本白色绸缎包裹着贺敬之的《放歌集》。她虔诚地祈祷,为故去的恋人,也为自己。周围的教徒们都知道这是一位来自中国的孤独老知青,可是搞不懂她到教堂礼拜为什么还要带两本书。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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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22-7-5 11:17 | 显示全部楼层
拜读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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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里农场董建国 发表于 2023-8-12 03:5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一会儿,再读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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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里农场董建国 发表于 2023-8-12 03:54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觉不像是小说,感觉有点像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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