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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胸有朝阳

知青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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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胸有朝阳 发表于 2021-9-3 16:0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胸有朝阳 于 2021-9-3 16:12 编辑

                                 二十四     我在照相馆

       我们团的照相馆在百货商店的对面,左面紧挨着副食商店,右面是新华书店。来团部一年了,却从未进去过。我们是一个连的,只知道那儿有两个照像的,一个老职工,一个是上海男知青小叶,还有一个开票的,是位现役军人的家属吴姐。         
        那年夏天,吴姐要带孩子一起回老家,连里给了她三个月假。 我又奉命去打替班了。照相馆很正规,就象家乡的小照相馆一样,里面有一个摄影室,一个暗室,一个营业室。那时候职工们挣的少,照相的人也不多。来照相的人,都穿着他们认为最漂亮的衣服。有来拍全家福的,定婚照的,还有荒友们合影纪念的……。我每天的事不多,经常是干坐着。虽然这是我下乡后最轻松的一份工作,但却觉得没意思,很无聊。
       一天小叶要洗照片,于是我也跟到了暗室。一进屋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不一会借着屋里红灯的亮光,只见屋里的长桌子上摆放着放大机、瓶子、罐子、相纸、剪子等东西。地上的凳子上放了三个白色的大瓷盆,每个盆里还放个大竹夹子。他把显影和定影的药水,一样一样搅拌好,分别倒入了两个大盆中,然后坐在桌前,把相纸放在放大机下,上面放好底片,开始曝光。接着一张张相纸,被放到显影液的大盆里显影,他让我用竹夹子挑那些照片,看哪张清晰了,夹到清水盆里涮一下,将其放到定影液的大盆中,再放入清水中。显影是很重要的一环,时间短,照片发白,时间稍长,照片就黑了。我觉的很有趣,便认真的按着程序干起来。后来他洗照片时,只要我没事,就进去帮忙。他还教我烘干照片,用花边切刀剪照片。
       有时候想,兵团真象一所免费的学校,只要你肯学,只要你努力,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能让你学到一些东西。只可惜我学的太少了,书到用时方恨少,直到今天,我才深刻的体会到古诗“少年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真正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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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胸有朝阳 发表于 2021-9-3 16:0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胸有朝阳 于 2021-9-3 16:26 编辑

                                       二十五   帮厨

       那年元旦放假,连里食堂要会餐,指导员让我和北京知青小李子去帮厨。好容易才放一天假,懒觉也睡不成,真扫兴。
       我们两个早早起床,看宿舍的人睡的正香,悄悄梳洗完毕,忙到食堂找炊事班长报到。班长是个上海男知青,他说:“你们先去刷碗吧”。外屋的角落里放着一堆新碗,上面还捆着草绳。我和小李子系上围裙,拿来大盆,倒上水。才刷了几个碗,水就变黑了,只好一遍一遍的换水。大冷的天,那水冰凉,两只手被冻的通红。好容易刷完碗,班长又说道:“你俩把菜摘了,再洗洗。”又是一阵忙乎.,不觉已到中午了。今天是二顿饭,厨房里已开始煎抄烹炸了。厨师也是临时调过来的的老职工,他五十多岁了,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不时的擦着汗。食堂里其他的人,也都在切菜,做菜,进进出出的忙个不停。这边班长又吩咐上了,“砌点碱水,把桌子擦擦。”我俩又忙去擦桌子,那些谗的要死,已经等不及的知青们有的已来到食堂了。开饭了,我们忙着上菜上酒,知青们开怀畅饮,好不热闹。天快黑时,荒友们才酒足饭饱的散去。那边一大堆油腻腻的碗盘,又在等着我俩了。
        食堂的人终于开饭了,我们忙碌了一天,累的腰酸背痛,哪还吃得下去。胡乱吃了几口,便匆匆告辞了。回到宿舍,小徐眨眨眼睛,带着坏笑凑过来说:“师傅回来了,今天挺好吧。”我苦笑着说:“哎呀我的妈呀,下回打死我都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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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胸有朝阳 发表于 2021-9-3 16:2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胸有朝阳 于 2022-12-30 20:03 编辑

                                           二十六     别了北大荒

       年末岁尾,北大荒已是冰天雪地,刺骨的寒风飕飕刮个不停。我们团那座孤伶伶的小火车站里,却一下子热闹起来。不大的候车室里,挤满了穿着黄、蓝、黑等各色棉服的人,地上堆着大大小小的各色提包。从他们穿着打扮,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各种口音中就知道,他们是北京、上海、天津、哈尔滨回家探亲的知青,以及赶来为他们送行的战友。候车室里烟味弥漫着,空气混浊。上午九点多钟这里将有一趟开往哈尔滨的列车,停车三分钟。大概因为我们团知青多的缘故吧,据说这次列车几乎每天都人满为患。记得有一年,一位上海男知青从家回来,因为带的提包太多,来不及都拿下来,结果忙乱中竟被压断了一条腿。当我第一次看到他拄着双拐,慢慢向营业室里走来的时候,我惊呆了,两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心像突然被针刺了一下的痛,真的很想哭,很想……。但我紧紧咬住了下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我是六八年下乡的,那时我不顾母亲苦口婆心的劝说,毅然放弃去离家较近的老改农场,而选择了千里之外,远了很多的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可是到了连队后,没看见那穿着洗了发白军装的转业官兵,,而是说山东口音的移民,落差实在是太大了,短暂的兴奋后,随之而来的是失落,心灰意冷难以接受。于是暗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回家,绝不能呆在这个鬼地方。但是这个想法只能和几个知己说说,在那个高喊建设边疆,保卫边疆,扎根边疆口号的兵团,我的这种思想是会被批判的。当时每天想的都是怎样才能回家。上学的机会,连队仅有一个名额,不可能轮到我。优秀的知青太多了,只好耐心的等待机会。指导员曾和我谈,你到被服厂当排长吧,我拒绝了。他又说你去食堂当司务长,我没同意。因为比较熟了,便大大方方撂给他一句话,我想有机会回家。
       奋斗了八年多,回家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当团部大张急匆匆来到柜台前,告诉招工名单中有我的消息时,立刻有种小鸟冲出了笼子,一下子可以飞回大森林的快感。今天我要回家了,与他们不同的是,我是迁了户口的,是招工返城了,是再也不用回来了。虽然自己不是捷足先登者,返城的路上又一次次受挫,也做出过牺牲,充满了辛酸。但能比大多数知青先离开这里,不再煎熬,不再度日如年,不再沮丧茫然,不再朝思暮想的企盼回城,已经是心满意足了。此刻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乐开了花。前两天我就把行李和皮箱托运走了,随身只带了一个提包,里面装着这两天荒友和家属送的礼物。列车终于进站了,我急急忙忙朝车头方向奔去,母亲的朋友王叔,是第二节车厢的列车员,他正忙着维持秩序,我和他打了招呼,便与旅客们在车厢门前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才上了车。车厢里已座无虚席,过道上站满了人,看上去绝大多数都是回家探亲的知青。王叔帮我找了一个座位,刚坐下,列车就缓缓的开动了。我欣喜若狂,终于走了!终于离开这个地方了!可是才一会儿的工夫,又有些伤感。我侧着身子,对着窗外挥挥手,车窗冰霜覆盖,布满了窗花,看不清外面。 坐在对面的那位男知青,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管,依旧晃动着右手,泪水却悄然滑落在脸颊,一只手在脸上一遍一遍的抹来抹去,说不清自己是在留恋北大荒,留恋兵团的朋友们,还是庆幸终于离开了这个地方。我是在和朋友告别,在和这里告别,心里重复着那句话:别了,北大荒!
       火车鸣着汽笛继续向前急驰,离那片土地越来越远了,离家越来越近了,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什么样的工作和生活,但期待着,憧憬着……。

                          兵团生活八九年,朝思暮想盼团圆。
                      漫长曲折返城路,老天保佑终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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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胸有朝阳 发表于 2021-9-3 16:3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胸有朝阳 于 2021-9-3 16:41 编辑

                                    二十七     爱情                                       
     
         爱情是人类永恒的主题。有幸福的,有痛苦的,知青们也不例外。他们的婚姻,有的相亲相爱相敬如宾。有你吵我骂,鸡犬不宁。有的貌合神离,同床异梦。有的一方或双方为了孩子,在忍耐,在将就。于是有的走出围城,分开了。有的还在围城里,维持着已经死亡的婚姻。

                                                       ()
      
       六八年丽文初中毕业后去了农场,令她兴奋的是,一起去的同学中,有她暗恋了很久的同学国良。丽文经过两年多的努力,终于和国良确立了恋爱关系。她帮他洗衣服、拆被、做棉衣。每次从家回来都要带上糖果、点心,自己舍不得吃,统统给他。她对国良可称是一心一意,照料的更是无微不至。
         七四年国良被分场推荐上大学,丽文听了这个好消息比自己上大学还高兴,从此两人书信传情。一年多后她收到的信渐渐少了,问及此事,国良总是说功课忙,丽文疑惑,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没过多久国良来信了,说将来他们两地分居会有诸多不便,并提出分手。丽文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全身心投入的爱情,会是这样的结果,心中有种已被掏空的感觉。她大病一场,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病好后她虽然仍像往日一样工作,却时常发呆,再也听不到她爽朗的笑声。
        招工的来了,分场领导把名额给了她。返城后丽文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丈夫并很快结婚。一年后儿子出世了,娘家人很高兴,以为她已从失恋中走出来了。虽知半年后,丽文却突然思想紊乱,胡言乱语,生活不能自理,诊断为精神分裂症。孩子只由婆婆照顾。
        十几年后我在街上碰到了丽文,她还认识我,两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微笑着问这问那,十分热情。可是不一会,她的两眼开始发直,看了让人害怕。我的眼圈湿了,心中怜悯她,但又怨她,我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是那种心态。

                                                   ()

        老蔫是上海知青,黑龙江的兵团战士。七四年冬,当他感到家无望时也找了个对象,女朋友不是知青,是当地人,前年毕业的中学生。风英身高近一米六,五官端正,长着一双笑眼。她人善良、单纯、勤快、能干。七七年元旦他们结婚了,连里分给他们一套去年倒出的土房。
       知青们陆续返城了,七九年当老蔫带着风英风尘仆仆的回到上海,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那时住房紧张,他们只好和父母,妹妹们挤在一起。面对这个土里土气的媳妇,婆婆说话总是凶巴巴的,不带好气,洋气的小姑子们更是不拿正眼看她。老蔫没正式安排工作,找了份临时工,每天回来都比较晚。他原本话就不多,这种情况两人话更少了,通常是吃完饭就去睡觉了。偶尔风英会对他说些家事,抱怨婆婆和小姑子。老蔫有时默不做声,有时责怪她不该斤斤计较。他不知道既便结了婚,也需要相互交流,这样才能彼此感知。风英没户口,没特长,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好在家里做家务。到外面她听不懂别人说话,无法交流。在家里没人和她说话,孤独寂寞。
         这样的日子过了二年多,一天因一件小事,小姑子又和她大来。事后风英越想越气,两年来的委屈一下子都涌上来,她没留下一句话,用自杀结束了自己年青的生命。
      听说此事后,我沉默很久,脑中浮现出她扎着两个小辩,眼是带笑的模样。不知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是否想到了,黑土地的亲人们?是否想到了,凝结他们爱情的那间小屋?
                                 
                                          (三)

         北京知青杨洋和周秀丽,从小就住在同一所大学的家属楼里。小学、中学在一个班,下乡时又在一个团。可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相爱了,返城一年多后,两人走在了一起。
      婚后他们挤在一间十几平米的小房里,生活虽过的苦些,日子却是快乐的。特别是儿子降生后,小屋里时常传出一阵阵笑声。几年后旧房动迁了,长工资了,提干了,买车了,儿子上大学了,每年都有新的变化,好事一件接着一件。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开始闹别扭了。从抱怨对方,到无端的猜忌。从最初的争吵,到后来的无话可说,夫妻之间已没有语言交流。那个被称之为可以遮风避雨的港湾,再也听不到笑声,也没了往日的温暖。杨洋不再期待下班,而是害怕下班,大家都走了他还在磨蹭,走在路上尽量把脚步放缓,他实在不愿再回到那个枯燥乏味,冰冷的家。杨洋去意已决,分手成为必然。持续几年的冷战,在儿子大学毕业之际,终于结束了。
      曾经爱的那么真,那么深,现在不爱了,人生真是变化无常。
                                               
                                                          ()

       这是一对恩爱的夫妻,看了让人羡慕。大白话是天津知青,大个是北京知青。都在团机关工作,不在一个部门,但在一个机关食堂就餐。大白话性格开朗,爱说爱闹,有时还爱臭贫,排队吃饭那么一会儿嘴也闲不住。大个性格温和,话语不多,做事稳重。他们认识两年多后恋爱了,团机关的人很奇怪,这样两种性格的人,怎么会在一起了?
      返城后大白话随大个去了北京,结婚时没有房子,只好借住在亲戚家的一处空房里。那会工作忙,他们又要强,晚上常挑灯夜读,三年多后双双考入成人大学。毕业后大个被分到公司人事科,大白话进了销售科,女儿也已四岁了。
       那时公司的政策好,规定销售过百万,就可按比例提成。大白话舍不得休一天,东奔西走,把他负责的几个县市,工作做的有声有色。年底他成为公司里唯一销售过百万的人,被评为销售冠军,并得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四年后他们搬进了公司分给的新房。
       三十年过去了,他们没吵过,没闹过,两人互敬互爱,有事共同商量。说是商量,其实大多是大个做主,大白话去执行。问起秘诀,大个说:“也没什么,就是彼此理解、包容、信任,遇事换位思考。无论是钱还是什么,都给各自留有空间,也就打不起来了。”
         如今女儿在国内一家大公司工作,他们都已退休。于是一起去市场买菜,一起去公园锻炼身体,一起去各地旅游。有时到网上看看,来了兴致还跟跟帖子,尽情享受幸福的晚年。祝福你们,模范夫妻!
     
                                       (五)
   
       小说《围城》有段被称为经典的话,“围在城里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他们走在一起是邻居的热心帮忙, 冯小光和沈洁都是齐齐哈尔的知青,下乡时分别在黑龙江兵团的四师和五师。返城回来时两人岁数都不小了,认识后相处半年多,他们就匆匆结婚了。
       婚后不久双方的缺点,便逐步暴露出来。两人的矛盾也渐渐显现。小光朋友多,又好喝两口,下班后经常和一些朋友聚在一起抽烟,喝酒。有时在家里,有时在外面。海阔天空的聊,直到很晚回家。沈洁原本脾气就急躁,见家务活都扔给了自己,起初埋怨几句,常了两人开始吵架。     
       女儿出世后,家里的活多了不少,小光有所收敛。可孩子大一点后,他依旧我行我素。她曾想过离婚,但又舍不得孩子,怕跟自己受苦,怕跟他受屈,必竟那时挣的少,必竟那时孩子小。就这样他们三天两头的吵,竟然吵了一辈子。虽然彼此再没提离婚,却也和离了差不多。女儿结婚后,倒出了一个屋子,于是他们各住各屋,各干各的,从不多说一句话,死气沉沉,家里就像一个无声的世界。一个没有爱的家,就象一个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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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胸有朝阳 发表于 2021-9-3 21: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胸有朝阳 于 2021-9-3 21:43 编辑

                             二十八    打开尘封的往事


       站在我对面的这位老人,个子还没我高,头发已经全白了,他的后背高高隆起,不是驼背,明显是位残疾人。周围的人不时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也在默默的注视着他,心中没有歧视,只是在想他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68年初中毕业,正赶上上山下乡,他选择了去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二师。七十年代初,他和两位知青,每人肩扛80公斤粮食的大麻袋上跳板,脚下晃晃悠悠的,走着走着突然跳板断了,他们三个知青从跳板上掉下来,狠狠摔在了水泥地面上,那二位知青死了。(一个是哈尔滨知青一个是天津知青) 连里派人带着死里逃生的他,去沈阳和上海治病,诊断是脊椎骨侧弯,医治了很久也没看好,从此他便成了残疾人。        
       72年团里抽人到抚远修公路 ,一天晚上收工时天已经很黑了,他们七个知青结伴回住的地方。走着走着前面有一道被剪断的铁丝网挡住了去路,大家想抄近路走,也没多想,于是一个接一个的钻了过去。谁知刚走几步,突然一声枪响,那是边防军发出的警告。老人慌忙趴到了地上,他身后的两名知青也跟着趴下了,走在前面的四位女知青,顿时吓的不知所措,楞了一下,便慌不择路的马上向前跑去,枪声再次响起, 她们倒在了血泊中……。(三个温州知青一个上海知青)
      我目不转睛的听他讲着沉重而痛苦的往事,不禁感慨万千,心酸难过。述说停止了,我还呆呆的看着他,是可怜还是心痛?说不清楚。沉默了一会儿,我才感叹的说:“你命真大!你太惨了!”“不惨,他们都死了,我还活着。”他平静的回答,眼中却闪动着晶莹的泪花。此刻我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可我知道只有知青,只有我们这些有过同样经历的人,才能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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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胸有朝阳 发表于 2021-12-13 13:56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九  友情
                                            
         彩萍和艳霞是同班同学,插队时两人在一个大队,她们同吃、 同住、同劳动,互相帮助,成了好朋友。艳霞的父亲去世了,母亲没工作,靠糊纸盒过日子,收入微薄,生活拮据。插队的地方离市区不远,艳霞为了节省几角车钱,有时过节都不回家。彩萍便生拉硬拽的把艳霞带到自己家,住上一宿再回大队。一晃五年过去了,知青们纷纷挖窗户,找门子返城,她们也随大家相继以各种理由回家了。
         光阴似箭,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艳霞和丈夫经过多年奋斗,终于有了自己的近十家企业。彩萍则退了休,只是丈夫四年前患了胃癌,儿子上高中时因学习压力大,得了抑郁症而被迫休学。第一次知青聚会,餐桌前没有彩萍,艳霞忙向同学打听,菜包子介绍了她的情况。听后她心急如焚,匆匆吃过饭,便开着大奔来到彩萍家。
             重逢的喜悦,自不必说。见他们一家三口居住在仅有二十一平米的一居室里,艳霞一阵心酸。几天后她开车拉着彩萍夫妇,说是帮她看房。那房子有五十多米,地点、朝向、格式、楼层都不错,见她们满意,艳霞说她要把这房子买下来送给他们。彩萍夫妇哪能接受这么大的礼物,于是开始挑毛病,房子自然没买成。过了一段时间,艳霞听说表弟要卖房,那处房子有三十多米,便强买强卖,硬是压了三万元的价,把房卖给了彩萍。她们钱不够,要把的房子卖掉。艳霞不让,她说一来房子出租能有笔收入,二来孩子大了也要有个房子,差的二万元艳霞给垫上了。彩萍起早贪黑的出早市,夜市,终于赚够了钱。两年后去还欠款。艳霞却生气的把那厚厚的一沓钱,扔的满地都是,死活不肯要这笔钱。
       彩萍对我说,自从和艳霞联系上后,她每个月都要送些西,大米、白面、水果,有时还会拿些蔬菜。这几年在艳的帮助下,丈夫的病情已稳定,孩子的病也基本痊愈了。时我看见了她眼中闪烁的泪花。
       只因那段知青情,只因插队时多次被拉到朋友家的感动,我想起了那句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就是我们知青,不嫌朋友贫困,尽力送去温暖。发达不忘朋友,帮助不计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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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胸有朝阳 发表于 2021-12-16 07:3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胸有朝阳 于 2021-12-16 07:40 编辑

                                 三十  深情

       又住院了,这回是要做一次小手术,但需要有人陪护。想想那几位还生活在这个诚市的亲属,她们或上班,或家中脱离不开,或因是女病房不方便。因为不了解,我不想请护工。便拨通了荒友风荣的电话,我向她说明了情况,她爽快的答道:“不就十四五天吗,没问题。你的钱够吗?”我说:“我去银行取钱了,够了。”于是约好时间一起去医大做了核栓检测。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先去医院取了核栓检测结果,正是疫情期间医院早已人满为患,连走廊的病床都住满了患者。可能是护士长看我的年龄大吧,便安排我住进了病房。这个病房有四张床,已经住满了,所以陪护人员没有床,只能在晚上花十元钱租一个床垫子,早晨便会被保洁员收起来。
      主治医生来了,他开好了几张单子,让我去做几个检查还要拍片子。风荣则一步不离的陪着我,出这个屋再进那个屋,一项一项的去做检查,没有丝毫的抱怨。术前要点滴两天,每次都要点几个小时,她就一会儿站起来看看,一会儿站起来看看,好及时呼叫护士换药。要手术了医生让家人签字,我便谎称她是我弟妹,顺利的过了这一关。术后点滴的药更多了,她也更累了,一日三餐都要下楼去打饭,还要扶我上厕所。而她总是那么耐心的照顾我,隔床的那个大妹子问我:“她是你什么人?”我答:“是我弟妹。”她竖起了大拇指。
      曾看见过一段话,闺蜜是你选择的家人。的确这家人般的关心照顾,让我十分感动,让我铭记在心。我也要用一片爱心去回报朋友们,让爱扎根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
      我又打开了制作的QQ音乐,一曲毛阿敏演唱的永远是朋友,再次在耳边响起,此时我已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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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胸有朝阳 发表于 2022-4-7 21:30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一   相见时难别亦难

        南行这一个多月中一直在犹豫着,去不去北京?去北京要不要去国坤家?兵团在京的好朋友,一个去了外地旅游,一个公出去了台湾,还有一个不久前已见过面。其实还是最想知道国坤家人现在过的怎么样了?可是又不知道见了面说什么,怎么说。毕竟她已经走了,直面这个话题会让我们很痛,但是又不可能回避。所以每当闲暇下来时,这种心绪一直纠结于心。现在我人已到了成都,眼看离北京越来越近了,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豁出去了,去京城,去看看老刘和孩子们。
        按照电话里约好的地址,我在写着中共中央党校的大石头旁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听见旁边有人叫我,转身一看,只见车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他脸上面带笑容正看着我。我不觉一愣,有些不敢认了,二十多年前老刘到我省出差时,我们曾在家中见过一面,现在他老了许多。我惊愕的望着他一遍又一遍的说:“老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想当年他可是我们团首长的警卫员,高的个子、身材魁梧、四方大脸、浓眉大眼,那时候别提多神气了。再看他现在的样子,早已没了往日的丰采,心里顿觉一阵酸楚,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人怎么会不变哪,我自己不也鬓间露白发,眼角现皱纹吗。更何况我们现在正步入老年,变的会更多,想到此我不禁为刚才的失态而后悔。因为正门不让外人进,我们的车只好一直绕到后门,才进了家属区。         
        进屋坐下后,老刘热情的倒了杯茶递给我,我环视整个房间,屋子里布置的比较简单,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他也端了杯茶坐到沙发上,我们便边喝边聊起来。他先向我讲了国坤去世前的情况,接着说家里人在收拾东西时,发现了慈善机构开的收据,这才知道她生前一直在用家里的钱,资助七个贫困的孩子,她还曾几次去看望那些孩子们。而他家为儿子买房的贷款,却至今仍未还完。她做慈善的事,我也不知道,打电话时她从未向我提起过。听到这我不禁抱怨起国坤来,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自己做主,不和家人商量哪。其实他们也会支持她做善事,只是要根据家里的具体情况量力而行。他还告诉我从七八年起,每年过年他都要和团里的知青们聚在一起,从最初的十来个人发展到现在的几十个人。他们准备今年…… 。他又说了些团里我认识的和他认识的一些知青们的情况……。我看着他,认真的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生怕有什么遗漏。因为这也许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面对面的谈话,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哪,毕竟离的那么远,毕竟未来不可预测。         
       谈话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看看表我乘车的时间快到了,于是起身告辞。他把我送到地铁旁,临别时我们互道赠言,心中说“再见了老刘,不知今生能否见?”然后我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生怕眼中的泪再被他看见。
       四月的北京树绿了、草绿了、花也开了,春天已早早到这里,但愿春风为他带来好的心情,好的身体,好的未来!
                                                                                                                                                  
                                                     2013年4月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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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胸有朝阳 发表于 2023-7-29 20:3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胸有朝阳 于 2023-8-7 17:37 编辑

                                    三十二    奋战在水库工地

六九年初,团里决定要组织全团职工修建一座水库,选址在九连。由各连队出人,分段施工,连里派我们排去修水库。

我们连离九连有八、九里地,因为不能解决住宿,所以每天来回都得步行。那时我们年龄小,走八、九里地不算什么。可是工作了一天再走那么远,可就真够辛苦了。

我们中午的吃饭问题,九连给倒出了一个家属房,连里派荣华给大家做饭。

水库工地上,各连人马都已到齐。抡镐的,用锹的,挑土筐的。人海战术,到处是忙碌的身影,场面是热火朝天。广播站的那个大喇叭也不消停,一会播放革命歌曲,一会报导进度情况,一会又是念表扬稿。

大冬天的干这活,实在不容易。知青们把镐头抡的很高,使劲的刨下去,也只能刨下一小块土,那感觉就像在给大地弹脑瓜崩。其实抡镐头的活最累了,不过那种活都是分给男知青干的,我是一直没干过。排长派活,我有时是挑筐,有时撮土。这挑筐一天不知要来回走多少趟,压的肩膀生痛。挑筐这活虽然不轻快,可回来时是空筐,也就不觉得太累了。撮土也比较累,挑筐的回来了,就得一锹一锹的撮土装筐。累了哪,就站在那里直直腰。一天下来也真够受的,可见知青们该有多疲惫!

我们排长可能是看荣华一个人住在那儿不放心,没过几天,排长让我也住到那儿。我们住的房子在坡上,每天当看见连队那个方向有一队人在移动,我再去工地就行了。每天少走了近二十里路,我真是轻快了不少。

已经记不住自己在水库工地上究竟干了多久,也记不清它是何时完工的,只是至今我还没见过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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