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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胸有朝阳

知青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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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胸有朝阳 发表于 2021-8-25 07:0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胸有朝阳 于 2021-8-25 07:17 编辑

                                  五    那年那月那天  

      “通信员回来了!”不知是谁在窗外大喊一声。我楞了一下,急忙拿起炕上的黄棉衣,三步并做两步走出了宿舍。手忙脚乱的边穿衣服,边欢喜跳跃着冲向连部前,直奔那位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的通信员。
       前几天大弟在来信中告诉我:快过元旦了,家里准备给你寄个邮包,望收到后速回信。我伸手接过通信员递过来的那张包裹单,又看见了熟悉的笔迹,像接到家书般感到了亲人的温暖。目光扫过上面的寄件人地址、姓名,收件人地址、姓名,在中间那栏包内装有何物中停下,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红肠、油茶面。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些食品也算是好东西了,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本打算求通信员把包裹捎回来,虽知第二天连里没有去团部的车。吃的东西时间长了会坏的,我决定自己去取,便马上和排长请了假。十二月的北大荒已是冰天雪地,天气冷的很,这段路来回足有五十多里,不算太远,可也不近哪。我没多想,像个出征的战士,信心满满,一个人大步流星的向团部走去。



       欢天喜地的从邮局人手里接过了沉甸甸的邮包,那一刻又高兴又难过,竟分不清它给我带来的是温暖还是心酸。返回连队的时候,太阳升的老高了,但并不觉得暖和。空旷的原野上,前面没有一个人影,回头看看也没人。白茫茫的世界里,只能听见脚踩下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还没到十连我出汗了,包裹在两手间换来换去,走路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我用一只手将棉帽往上抬了抬,一股凉风吹进来,立刻感到凉快多了。忽然听见路边扑棱一声,前面几米处的枯黄草棵里,一支鸟惊慌的飞起来,吓我一跳。走了这么远的路,感觉确实有点累了,可是不想停下来。反正大路上没人,我便小声唱起了语录歌“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过了五连,远远能望见我们的连队了,在阳光的映照下,那山、那林、那几排房屋,越来越清晰了,我忘了一路的疲惫,犹如打了一针强心剂,不觉加快脚步向山脚下的连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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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胸有朝阳 发表于 2021-8-26 07: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胸有朝阳 于 2021-8-26 08:02 编辑

                                      六   张连长之死
      
       七十年代初的冬天,团里组织各连人员分批上山采伐。于是六连几个连领导开会,在知青中挑了三十多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又找了一个会做饭的女知青,派刚刚上任不足一个月的哈尔滨女知青张淑梅副连长带队上山。
        那年张连长二十一岁,她性格开朗、泼辣、能干,连里的知青和老职工都很喜欢她。同她一起上山的知青基本都和她年龄相仿,北京知青小些,才十七、八岁。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就出发了,一路颠簸近百里总算顺利到达了双山火车站。谁知在火车进站时,张连长被开过来的火车撞上了。不知当时她是脑子里在想事、思想太集中,还是来不及躲闪,总之惨剧发生了。张连长被火车头巨大的惯力,重重的甩了出去,当时脑袋就摔了个窟窿。列车停了下来,连里的知青忙背起受伤的张连长,马上把她送到师部医院,但是人已经不行了。
        团里为她开了追悼会,那天俱乐部里座无虚席,连过道都站满了人,大多数人我们都不认识,但是大家知道他们都是知青。团首长们在台上都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见,只听到下面一片哭泣声。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同龄人死,那么年青,死的那么惨,我们都吓懵了,只知道哭。
        张连长的墓地在离连队不远的山坡上,我至今还清楚的记得下葬时的情景。当时她父母伸着双手不顾一切地扑向棺材,嘴里一声接一声哭喊着她的名字,那撕心裂肺的叫声,让我至今想起来还都心痛。我从他们的眼神里知道了什么是绝望,看到了什么叫痛不欲生。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最大的不幸!那天晚上很多人都没吃饭,往日热闹的宿舍一下子静了下来,大家谁也不说话,有的一个人在默默的流泪,还有几个知青抱在一起痛哭,一连几天整个连队都笼罩在悲痛之中。
         张连长走了,她成为那场轰轰烈烈上山下乡运动的又一个牺牲品。对于张连长的死,究竟是谁的错?那么繁重的采伐工作,交给一个没有任何实际工作经验、年轻的、还是一个女同志来带队干,连队那些领导们难道没有责任吗?要知道当时连干部中有三个是男同志,而且都是老职工。他们都有理由不能带队去,其实不过是怕山里苦罢了。
        去年我去大连的弟弟家,碰上了他的一个朋友,他是个私企老板。聊才知道原来我们是一个团的,而且他还是张连长的老邻居,他告诉我,他曾在二十多年前回团里一次,并且特意从团里赶到张连长的墓地看了他说那座坟已经不大了,他用随身带去的工兵锹,为她添了不少土,还拔了坟边的草。听着听着我的眼睛湿润了,心中立刻对他多了几分敬意。
      光阴似箭,一晃四十几年过去了,连里的知青们早已像鸽子似的向了四面八方,只有她还静静的躺在那片土地上。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去祭扫她的墓地?还有没有人去看她?  安息吧,张连长!  我们永远怀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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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胸有朝阳 发表于 2021-8-27 06: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胸有朝阳 于 2021-8-29 20:09 编辑

                                               七     我们的女宿舍

      下乡在连队时,我住的宿舍有二十来个知青,她们来齐齐哈尔、北京、哈尔滨、上海四个城市。那时候年龄小常想家,为了排解思乡的苦闷,宿舍里几个性格外向,爱爱闹的知青,在晚上没事时,就领着大家变着法的玩,也是自娱自乐吧。

       几个样版戏在全国演的最热闹的时候,连里也赶排了京剧《智取威虎山》,准备参加团里的会演。宿舍里的人不甘示弱,于是也排了一场,是子荣进山见座山雕那场。我们把一位北知青的皮坎肩翻过来当座山雕的服装,杨子荣的帽子和皮大是老乡的,马鞭子挑一个树枝就行了。八大金刚是现成的,宿舍里的人早已把那些黑话背的滚瓜烂熟,对答如流了。进山前奏吗,一个老师用嘴就轻松的唱出来了。整场演出都很功,就是那两声枪响,不好意思说,是一个北京知青拿着烧棍叭、叭,打在了尿盆上。
        七十年代初,哈市每人供应二斤大米,八斤白面,细粮少,所以东北的知青无论男女生回家都要带上一、二袋面。过年了,要回家的早已把要带的东西准备好了。一天晚上小李子说:“下了火车到汽车站挺远,拿两袋面不休息能不能一气扛上车?咱们试验一下呗,”大家赞成。老六自告奋勇,我们把用毯子包好的两袋面放在她的肩膀上,她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抓住毯子,围着屋里的火墙子走了起来,大家一起喊着:“一圈、二圈、三圈……,老六一直走了十圈。又有人说:“炕就是火车踏板,老六上!”只见老六咬紧牙关抬腿就上,一次、二次,怎么也上不去。这时大家才明白,一是炕比火车的踏板高,二是没有抓手,我们不禁大笑起来,泪都笑出来了。可苦了老六,累的是满头大汗。
         在兵团时是很难吃到包子的,一天畜牧排的一头牛死了,杀完牛后,指导员让把肉都送给食堂。第二天听说吃牛肉包子,知青们的脸上个个带着笑容。吃完饭后,宿舍的小冯和南芳竟又打起赌来。小冯说:“你要是还能吃五个包子,我花钱。”南芳说:“那你还得在食堂给我磕三个头。”小冯答应了对方的条件。有怕事小的,于是有人一溜小跑到食堂买来了包子。食堂做的包子,一个足有三、四两大,只见南芳大口吃起来。吃着吃着她越吃越慢起来,看来是撑的够呛,可是为了面子,    她还是坚持把五个包子都吃下去了。小冯输了,宿舍的知青一起起哄,小冯不得不硬着头皮在食堂给南方磕了三个头。这件事一下子在连里传开了,那几天大家见了她俩就笑,吓得她俩直躲。
         团直学校给连里的学校拨下来一个大队鼓,四个小鼓。放学后几个学生每天在老师的指导下,在操场上操练。宿舍的人也想试试,一天晚上到学校拿来了队鼓,大家围着火墙子打起了队鼓。咚、咚,叭拉叭拉,咚咚……你别说,那点 打的还真有点意思,一下子又找回了学生时代的觉。一直没有机会回连队,也不知那个宿舍还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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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胸有朝阳 发表于 2021-8-28 07:4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胸有朝阳 于 2021-8-28 07:46 编辑

                                      八       探亲路上

       在兵团时因工作上的便利条件,我一年差不多能回两次家。加上公出,下乡八年的时间,回家探亲的次数已近二十次。
       那时物资匮乏,每次回家我们都要带很多东西。特别是东北的知青,八元钱一袋的五十斤白面是必带的。好在年轻,没本事可有力气,最多时我一次带过两袋面,偶尔还能拿上一桶豆油。记得有一年秋天,连里卖瓜子,印象中是一角一斤,晒干后装了满满一提包。拿回家后,把弟弟们乐坏了。可是他们哪知道,我从连队坐上尤特或马车得行二十多里路,到团部再换大客车到车站。上了火车,还要在齐齐哈尔倒车,到了哈站又必须走地下通道,才能坐上电车回家。几经周折,这一路的艰辛可想而知。也不知道我是从哪来的傻力气,下火车后竟还能一鼓作气走到电车站台。因为是搭伴回家,又总觉得自己行,带这些东西没问题,所以也从没让家人接过站。只有一次回家,是位北京的朋友,一直把我送到北安。
       夏天的时候回家还可以,车上人没那么多。但是冬天就不行了,多数知青是赶在年前请假回家,穿的多,带的东西多,车上拥挤混乱、人满为患。找不到座位是常事,站着的人也是一个挨一个,动弾不得,这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累得我们双腿酸酸的,不时用一只脚站立,让另一条腿歇一歇。那些不自觉的人,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车厢里空气浑浊,到了晚上过道上横七竖八的到处躺着人,想上趟厕所都难。那情景像文革串联,像现在的春运。
      第一次探亲假回家,返回连队时是正月。那天车上的人特别多,挤都挤不动。我只好站在车门跟前,把两个提包放到了地上。列车从讷河站开车后,我低头一看,发现有一个提包竟不见了,我急坏了,提包里有母亲给我带的几件新衣服,新被里,还有给朋友们捎的东西。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旁边的人群,找了半天也没有。我回忆着刚才下车的那些人,当时因为人多,车门只开了一半,他们拿的东西我都看见了。只有一个年青人,是拖着一个麻带下的车,他后面还跟着一个老太太,抱着一个孩子。一定是他把提包带下车的,怎么办?车上有人建议下车去找找,我也不甘心就这样把东西丢了,于是在下一站下了车,找到车站的人详细说明了情况。他们大概看我是知青吧,很热心,马上给那个车站挂电话。过了半天,那边回话。说候车室里有个老太太抱个孩子,经询问原来他儿子下车后,无意间发现了带下去的提包,顿时起了贪念。于是让母亲在候车室等他,他先把提包送回家,再来接她们。此刻那年青人已经走了,车站的人便把他母亲带到值班室,等他回来。又过了很长时间,那边又来电话说那个年青人,已回家去取东西了。不久去齐市的列车开过来了,车站的老师傅把我送上了返回的列车。到了车站,我拿回了失而复得的提包,十分高兴,连声对他们说:“谢谢”!“谢谢”!因为那时车少.,我是第二天才回到连队的。之后我写了感谢信寄给车站。以表达我对铁路工作人员的谢意。
       还有一次是七十年代初春节前回家,人多又没座,我就站在车厢厕所的门边上。已是半夜了,很多人挤一挤就坐在自己的提包上睡了。可是这次我逃票了,不敢睡。半夜时忽然听到车厢有人说话,那声音很熟悉,再仔细听听,是叔叔的声音。我忙分开人群一边喊着老叔,一边向前挤去,果然是叔叔一家从海拉尔去哈尔滨。家人挤了挤让我坐下,这次巧遇让我一路上总算没遭罪。下车后他们帮我拿东西,我则两手空空、大摇大摆的在车站里绕来绕去,总算走出了车站。当荒友们听了我的这段奇遇后,那个北京知青孙玉琴,时常会一边喊着老叔,一边学着我的样子,宿舍里便会响起阵阵的笑声……。
        这是多年前曾发生过的小故事。却像昨天一样清晰,累并快乐的探亲之路,令我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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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胸有朝阳 发表于 2021-8-29 07:2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胸有朝阳 于 2021-8-29 07:28 编辑

                                          刘老师
      
       刘老师是齐齐哈尔知青,在学校教中学的数学。可能因为她的名字和电影铁道游击队队长的名字同音的缘故吧,她是我到连队后最早记住的人之一。她调到学校比我早,六九年暑假我到学校后,与她相处的时间多了,慢慢熟悉了解了她。刘老师聪明好学,有股不服输的劲。她性格直爽,快言快语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七三年春节后,学校的老师们相继回到了连队,一位老师发现她收的红领巾钱放到抽屉里不见了,她马上告诉了李校长。李校长是哈尔滨知青,和我同岁,他工作能力强,和大家关系也不错。大家分析是中学的同学干的,小学同学都比较老实,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李校长去连里向指导员汇报工作,并提出处理意见。谁知两人意见不同,最后竟吵了起来。那个年代,天高皇帝远,连队的某些领导,掌管着每个知青的命运。李校长当即被免职,发配到排里工作。顺者昌,逆者亡,在那时的兵团司空见惯,已不算什么新鲜事。学校的老师虽都是知青,但在这件事情上态度不同。少数人事不关己,一言不发。有的人话说一半,阴阳怪气的。但大多数老师为李校长鸣不平,而刘老师则首当其冲。还记得那时刘老师常说的话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待等到毛长齐,凤是凤来,鸡是鸡”。后调来的校长在办公室时,刘老师也不回避,照说不误。她是名女知青,却有一副侠义心肠,像男人那样仗义,敢于亮出自己的观点,敢讲真话,令我十分佩服。但是我们都是知青,在那种环境下只能发发牢骚,却无能为力。李校长再也没回到学校。
      那场学校风波后,刘老师也未能幸免,当时的学校校长和某些连领导,把刘老师和鄂老师都报到团里,找理由把她们调离学校,就象当年的文革,大有排除异己,赶尽杀绝之势。名单报到团里后,刘老师因为已经转正,才未调离成。就是因为这件事的缘故,让已经在此安家的刘老师第一次动了返城的念头,并与爱人、孩子很快顺利的调回了富区。有人说:"当我们搬开别人架下的绊脚石时,也许恰恰是在为自己铺路。"   
       我离开连队后,和刘老师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她和另一位老师来冰城办事,她们住在我们单位的招待所。她除了容貌有些变化,还是老样子,依然还是那样爱说爱笑。那次见面,我们聊了不少当年和现在的话题。那位李校长还真应了她的话,返城后被提为某厅的处长。年青时的磨难是笔财富,让他更快的成熟了。也算没辜负大家对他的信任和期望吧。我说她有远见,她说“金子埋在土里也是金子,是金子总会发光”。很久没看见刘老师了,真的很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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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胸有朝阳 发表于 2021-8-29 11:2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胸有朝阳 于 2021-8-29 11:27 编辑

                                        十    采蘑菇的日子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大田的麦子、已经开始收割了。山里的蘑菇,榛子也可以采摘了。这几天不时看见家属们三一群,两一伙的结伴上山采山货.我的心也活了,跃跃欲试。一天我和中学的几个学生约好,让她们上山时也带上我。下午三点多,放学的铃声响过后,我便快步走回宿舍,赶紧换上水靴子。按理说上山是应该穿球鞋的,但是昨天刚下过雨,我怕山里的路泥泞,所以才穿水靴子。接着我一只胳膊挎上一个土篮子,怀着一种新奇、兴奋的心情与同学们向山坡上走去。

       我们沿着山坡的小路向前走了大约四十多分钟,有八里多地吧,便开始上山。走了不一会,我就看见一棵大树根下有几个大蘑菇,有的蘑菇上面还有红色的点子,十分好看。刚要去摘,旁边的高淑荣叫住我,说那是毒蘑不能吃。她告诉我榛柴棵底下的榛蘑最好吃,接着她指给我看,那边那些到前胸高的灌木就是榛柴。原来小小的蘑菇还有学问,虽然我比她们大几岁,但是在许多方面我远不如她们。我们又往山里走了半天,一片榛柴终于呈现在面前,側身弯腰看,只见榛柴棵下面果然有一片一片的蘑菇。那蘑菇不大,其形似伞。盖顶上有的是淡土黄色,有的是棕褐色,下面是圆柱形。它们一个个就像张开的小雨伞一样,站立在潮湿的土地上。我赶紧放下土篮子,蹲下来兴致勃勃的摘起来。第一次采蘑菇,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坏它。半个多小时吧,就摘了满满的一土篮子。看这儿的蘑菇没几个了,大家又继续往山里边走。一边走,一边四处寻找,没多长时间就又找到了一片榛柴。这回我采的速度快了些,不一会工夫这个土篮子也装满了。初战告捷我十分高兴,谁知我光顾乐了,没看脚下,一个树杈把我的水靴子扎了两个大窟窿。我很懊悔,这地方可没地方修鞋,只得花钱再买一双了。唉,真是得不偿失。
        回到连队,天已经快黑了,食堂早就下班了,幸好宿舍的人帮我打了饭。狼吞虎咽的吃了个馒头夹咸菜,就开始收拾蘑菇了。我先把粘在蘑的树叶摘干净,把蘑菇根上的土去掉。然后双线纫针,再把它们一个个串成二尺来长的串,挂到一根粗棍子上,然后再把木棍搭在外面墙角的两个窗台上。全忙乎完了,宿舍里的人有的都睡半天了。此后一连六天,我天天如此。星期天放假,我又找了一个大筐,把两边系上绳子,挎在肩上,筐背在身后。怕拿不动,这次只拿了一个土篮子。回来时又是满载归,高兴的眉开眼笑了。惹得看见我的知青们,眼中充满了羡慕。
      几天后晒的蘑菇干了,到食堂借个秤一称竟有八斤。想到今年过年,的餐桌上会多一道小鸡炖蘑菇的菜,我开心的笑了。此时仿佛看见了们贪吃的样子和他们那灿烂的笑脸,几天的劳累顿时烟消云散,早已忘的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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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胸有朝阳 发表于 2021-8-29 11:5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胸有朝阳 于 2021-8-29 11:55 编辑

                                     十一       爱在北大荒
        

相识正年青,是爱也懵懂。
数年回首望,初恋最真诚。

           

弯月挂高空,路上两人行。
白桦林树下,笑语一声声。


不问家贫富,不看有无权。
只要情意合,再苦心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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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胸有朝阳 发表于 2021-8-29 12:1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胸有朝阳 于 2021-8-29 19:34 编辑

                                           十二   荒友晓涛

       晚上连里开大会,照旧又是那些啰哩啰唆的车轱轳话。快散会时副连长宣布宿舍调整安排,我们连务班和畜牧排被合并到一个宿舍。新分的宿舍在连部那栋砖房,右面是办公室,左面是我们宿舍。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忙着搬家,我们宿舍离这个宿舍近,不一会就搬完了,牧排的宿舍在山坡上,她们用老牛车拉了好几趟才搬完。
       晓涛是畜牧排唯一的北京女知青,她在女孩中算是个大个儿,大大的眼睛,略微发黄的头发,松松垮垮的梳着一对过肩的辫子。当时是初冬时节,她上身穿一件烟色条绒上衣,下身穿一条肥大的军裤,脚上穿一双大头鞋,脖子上围着一条驼色的长围巾,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因为不在一起工作,在此之前我们只是认识,彼此却没说过话。短暂的接触后,我发现她是个性格温和、不大爱说话的人。后来时间长了、大家熟了,她的话才慢慢多起来。一天午休时宿舍里没几个人,她从箱里拿出了一本集邮册给我们看,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集邮册感到很好奇。个人挤在一起,一页一页慢慢地翻着,那一套套五颜六色的小邮票,真是美极了。大家一边看,一边不时停下来,向她提出一些问题,她耐心的为我们讲解着,象个老师,脸上现出难得的微笑。过了一段时间,她又悄悄把一本外国名歌200首递给我们。这在当时也算是禁书了,所以我们只是偷却不敢唱,我在那本书里又看见了《红梅花儿开》、《喀秋莎》、《莫斯郊外的晚上》,《山楂树》等名曲。后来她从北京探亲回来时又带来了个乐器,我们高兴的围坐在她身边,她给我们弹了首每次开会前唱的东风吹、战鼓擂的歌。大家听了很兴奋,于是几个知青开始抢着学弹琴,你不弹了、她就弹,反正琴是闲不着。只是练了很久调还不对,但是那把却为我们枯燥乏味的生活增添了色彩,带来了欢乐。

       连里来的北京知青是全班端的,可是晓涛除了和宿舍几个人来往外,北京知青只有一个叫张新建的女同学常来找她,我有些不解。后来从别人里知道,原来她父母是干部,文化大革命时被批斗了,直到现在还在学习班学习没解放。而她从不向别人提家事,只是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对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年青女孩来说,这压力该有多大呀,难怪她很少笑呐。许是我亲属也有这样经历的缘故,从此我俩走的更近了。
       晓涛在畜牧排时有一段时间负责放羊工作,听说她每天把羊赶到草甸上就坐在地上看初中的课本。晚上没事时宿舍里的知青一般不是到家属区去串门,就是聚在一起闲聊,只有她还在看书。见她这样爱学习,我很服她,后来她果然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分回了北京。
       八七年我公出去武汉,路过北京时到她家看她,她说她和她爱人每天晚上轮班看孩子,俩人都忙着学习,准备明年出国。现在她们一家三口已大洋彼岸的美国定居生活数年了,她事业有成,家庭幸福。我深深的为福!
      元旦前晓涛来电话,说她再回来时来看我们,我笑着说:"不用,我们看你。"心中开始期待着这次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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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胸有朝阳 发表于 2021-8-29 18:4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胸有朝阳 于 2021-8-29 18:52 编辑

                                 十三     雨天的故事

        在农业连队时,荒友们最盼着天能下雨了,无论是倾盆大雨还是牛毛细雨。每到雨天我们就可以晚点起床,然后派一,二个人去食堂买饭,她们用筷子串上馒头,再端上一碗咸菜,算是我们的早餐。雨天连队的安排,基本上是各排分别组织学习,尽管念的人口干舌燥,尽管老排长操着浓浓的山东口音,东一句西一句说个没完,尽管我们要硬着头皮发言,表决心。大家依然喜欢雨天,我们管这叫雨休。
       不过要是遇上阴雨连绵的天,也真够烦的,几天不能出门,憋的真难受。记得有一年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雨点滴滴答答轻轻敲打着窗户。望着阴沉的天,灰蒙蒙一片,没有一点晴的意思。宿舍里的人一个个无精打采,唉声叹气直抱怨。一个知青忽然唱起了白毛女里的一首歌,太阳出来了……,百无聊赖、无所事事的我们突然精神一振,立刻跟着一起唱起来。接着太阳出来照四方……太阳啊光芒万丈……,太阳最红…..,北京的金山上……,反正沾着太阳两个字的歌就唱。就这样一首接一首,也不知唱了多少首歌,太阳却还是躲在云里不肯出来,气的我们恨不得到天上,把它拖来。 大家放开喉咙高声唱,是在盼着快点看见太阳,盼着能在不大的连队里走一走,而更多的是对家乡,对亲人的思念。那种空虚、无奈、迷茫、烦恼的心境,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现在每逢雨天,我常常会站在窗前,望着象千万条线一样飘来飘去的雨珠,禁不住会想起从前,想起雨天带给我们的那些美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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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胸有朝阳 发表于 2021-8-29 18:5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胸有朝阳 于 2021-8-29 18:59 编辑

         

                                  十四   难熬的冬天

         北大荒的冬天,冰天雪地,滴水成冰,寒冷而漫长。下雪天,纷纷扬扬的大雪漫天飞舞,扑簌簌地下。一望无边的原野上银装素裹,白雪皑皑,就像盖上了一床厚厚的被子。大风呼啸着,寒风刺骨,那风声带着哨响,刮的你来回晃,每走几步,就得停一下。人们缩着脖子,用一只手遮挡住脸,或用一双手紧紧的捂住耳朵,生怕冻坏它。
        宿舍的房檐上,挂着一排排长长透明的冰溜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窗户的玻璃上都是窗花,宿舍冻的像冰窖。说话时那哈气,就像一股股白烟从嘴里飘出来。屋里虽有炉子、火墙却常常没有煤。幸好冬天下班早,大家可以提前上床,盖好被子,将棉袄蒙在头上,靠火炕的那点热温,暖和自己。早晨我们冻的蜷缩在被窝里,磨磨蹭蹭,实在不愿起床。洗漱时脸盆的毛巾冻成一团,去拿牙膏,竟然和杯子沾在一起了。
        为了暖和些,有时宿舍的人会捡些树枝,等烧炕的烧完了,再添些柴火烧一会。可是还不能烧太多了,不然住炕头的就热的受不了了,稍不注意还会烧糊被褥。冬天的时候最想家了,真恨不得马上离开那里。
       于是每天掐着手指头算,还有多少天才能回家。尽管知道假期没有几天,到假了还得硬着头皮回来。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熬着,盼着回家,期待着春回大地,想着百鸟歌唱的清晨,想着漫山遍野,枝繁叶茂的树林。想着开着黄花的草甸子,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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