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范学新 于 2020-2-27 15:56 编辑
“返城风”中的艰难抉择 1978年下半年至1979年底,是全国城市知青“返城风”的高潮,以“病退”的方式为主,走个程序,立即放人。那阵风来势凶猛,如暴风骤雨刮得天昏地暗,风卷残云,无法立足,几乎无人幸免。 知青大返城对当时的垦区带来了严重的动荡和创伤,各级领导岗位、教育、卫生、科技、机关等重要岗位都元气大伤、严重断档、停摆,短时间内难以接续。1977年,知青中机务人员60 086人,商服、教育、卫生、科研、机关人员66785人,合计12万多人。以90%返城计算,亦为10多万人。短短一年时间,黑龙江农垦号称54万的知青只剩下7万多人。高潮过去后,只剩区区2万多人。 1978年5月,“返城风”伊始,我被调入农垦北安管理局,正月初四搬家到了北安。在这期间,我曾公出回哈一次。有意思的是,在哈市家里,曾接到香坊区知青办的一封工作安置信。我想,人还在北安工作,怎么就另行安排工作了呢?没理这个茬,我照例回到了北安。这半年多时间,“返城风”始料不及,俞刮俞硬,许多四团的知青朋友携家带口、大车小辆、披星戴月,纷纷找我办理返城,将我置于这场突如其来、前途未卜的漩涡中。 1979年,“返城风”愈演愈烈,许多人被狂风裹挟着,不计后果,不管三七二十一返城再说。期间返城手续时办时停,断断续续,更造成人心恐慌,“返城风”几近疯狂地步。后来,管理局的许多同事、朋友也陆续离去,我的邻居、哈尔滨知青陈金生几次动员我同他一起返城。 在这人生十字路口上,我在煎熬着、思索着、盘算着,迷茫,怀疑,忧虑,错愕……,五味杂陈,常常茶饭不想,夜不能寐。下乡十年了,屯垦戍边,扎根边疆,一辈子走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下乡时一个人,现在成家立业四口人,回城的前途在哪里?思来想去,还是现实一点吧。现在在北安管理局,有房有家,工作稳定,生活有保障;回到城里,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生活、工作从零开始,父母年事已高,子不能尽责尽孝,只能添堵添乱,何必赶这个风头呢?俗话说,利弊相较取其利,弊弊相较取其轻。权衡再三,还是留下来比较理智、比较稳妥,脚踏实地。 “返城风”过去了,我继续留在北安局工作,直至1983年调到佳木斯农场总局。 我常想,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人生并非一条路。想通了,放下纠结,豁然开朗,心情轻松,前途光明。 (写于2020年2月5日)
|